大娘,好不容易央来的呢。”一边说着,一边揭开小炉上热着的锅:“意叔的能好点,可也就是这个!!”锅里热着两只白面馒头,一小碟青菜。
“咱们不是刚领了用度?”樱桃咽咽喉咙,这点清汤,这两根菠菜,哪够她吃的呀?把意叔的那份吃了还差不多。
“那总共才半两多一点银子,光给你买一身衣裳,就得五百文。剩下的,意叔都不够吃的,哪有咱们吃的份儿?”他端起汤:“就这,明儿还不一定有没有呢。赶紧喝了吧。”
“这……”这条件也太差了吧,白天她还想着这府里的福利着实不错,还兴奋的想要升大厮呢,怎么这会子就喝起清汤来了?:“益方,那你不是还有月银呢吗?要不你先垫上用一点,等回头我发了月银,再还你?”
“哪还有什么月银?”益方垮了垮肩:“我家里还有老老小小十来口子等着吃饭,因着府上有用度,每每我的月银一拿到手,就立马捎回家了。意叔的妻儿和老人也在外头,他的月银也是一拿到手就捎到外头,是跟我的一同捎出去的。”
“啊!!”樱桃瞪大眼,那岂不是山穷水尽了??
“唉,快喝吧!!”益方又重新端起碗,‘呼噜噜’喝了一口,微微蹙了蹙眉,喉咙上下动了几下,又‘呼噜噜’几口喝了个低朝天,还装样的打个饱嗝,拍着肚皮:“好喝!!”
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将就这一顿,明日再想办法。樱桃照着益方的样子,也端起碗来,‘呼噜噜’喝了一大口,却差点没呛着。这哪里是汤,分明就是涮锅水,一点味道都没有,只有一股子油垢味儿。
见益方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樱桃只好免强将嘴中的咽了下去。
“喝了吧,明儿早还没有吃的呢,这顿若是再不喝,明日没力气做活儿。”益方关心的道。
这条件……还是王府呢,亏自己以为来了之后除了勾心斗角,起码衣食温饱是没问题的呢。就眼下来看,还不如自己刚到小苗村的时候呢。樱桃无奈,闭着眼,捏着鼻子,学着益方的样子,‘呼噜噜’将整碗菜汤都喝了下去。
益方起身收拾碗:“益喜,你要是还饿,呆会儿意叔回来的时候,我央他留小半块馒头给你。你太小了,又这样瘦,明儿个就先别做活儿。我做你看着,还省些力气。等我想到办法,咱们吃穿宽松了,你再跟着我做活儿也不迟。反正我有的是力气,原本益良走了之后这些活儿也是我自己个儿做的,再多做些日子也是一样。”
樱桃没回答他,益方是个善良单纯的人,她怎么能叫他挨着饿还要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儿?可是这事情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府上是月初发月银,月中发用度。眼下正是九月中,到下次发月银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总不能喝半个月的涮锅水度日吧?而且这涮锅水还是从厨房求来的,人家也不可能天天都给那。再说,益方手里剩下的这点银子,也不够意叔撑一个月的。自己和益方都不要紧,但意叔可是伺候王爷的,出一点差错,都可能要赔上性命。
眼下的情况,也不可能去找二管家要钱。真真是……
樱桃不禁在心里低骂一句,该死的二管家,认哪个做干女儿不好,非要认那个什么清蓉。不过说起来,今日瞧见这对干父女,怎么并没有给人一种父女的感觉,倒像是情人呢?那眼神,那神态,那动作……不过干爹干女麻,也就那么回事。对这种事见惯不怪的樱桃,并未放在心上。
到了巳初时,顺意还没回来。
益方起身宽衣:“你若是累了就先去睡,我在这守着就行。”
“你这是干麻?”樱桃忙扭开脸,益方好说也是个十六岁的人了,罪过,罪过……
“暖床啊。”只脱了外衣,益方跳上床躺好。
九月中的天气,还微热着呢,暖什么床??樱桃扭回脸,疑惑的:“大热天的……”
“意叔体寒,最是怕冷。三伏天还好些。就眼下这天,床被稍凉都不行。到了冬日,更是要用暖炉暖床呢。”益方转过身来,拿手肘着脑袋,对着樱桃道。
两人正说着,门‘吱呀’一声,顺意回来了。
他一脸疲色的走进屋,扫一眼锅里留的东西,苦笑:“二管家今日又克扣咱们的用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