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掩饰自己即将回家的激动和喜悦:“是世子殿下多智。”一件事情,到了他手里,就可以多出好几个把握来。早知道这样,倒用不着叫周沐泽再去加料了呢。白白多熬了几日。
“事情到此,已经基本定局。今夜你辛苦了,不用来伺候我,回下人院去歇息吧。明日,这场好戏且有的演呢。”
“是”樱桃心下窃喜,正是好机会:“那世子殿下……”
“我还有事,你且不用管了。”周铭远低低的叮嘱完,在厚舍院院门处与樱桃分了手。他走进厚舍院几步,见四下里无人,纵身一跃,没了影子。
成败在此一举,若败了,他就一无所有。周铭远必须继续加大赢的法码。他趁夜悄悄去了府外,找了个人冒充府中下人,去向周铭宇在府外的势力通了风,叫他们连夜救周铭宇出去。
周铭宇怎么说也是周家的嫡长子,又掌管府中各处产业多年,向来是王爷的心头宝。今夜虽说周铭远使计激怒了王爷,叫他审都不审就关了周铭宇,但等王爷消了气,再审周铭宇,说不定这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眼下王爷还没审过周铭宇,若是他就这样逃掉了,那也就省得一审了,这罪他是背定了。而且王爷必将暴怒,不管人捉不捉的到,这个王世子之位他是别想得到了。
当夜,整个王府处于风起云涌的静谧之中。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吵嚷声传来。
周铭远料到是昨夜的事情,便起身披了件衣服匆匆朝牢房那边跑去。路上遇到同样惊起的各女眷。到了牢房时,王爷和王妃已经到了。
王爷正怒不可遏的命人去追,王妃则在旁上苦苦相劝。大世子妃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一见空空的牢房,登时脚下一软瘫在了地上。立刻有丫环婆子去扶。
王妃此时哪顾得上世子妃,也顾不得王妃该有的雍容形象,正哭着求着王爷:“宇儿一时糊涂,定是受了外面那些人的蛊惑,殿下可万不要生气,他是你的儿子呀,是王府的嫡长子!!他将来是要给王府延续血脉的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
“血脉?”一说这个,王爷的眼瞪的更圆了,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可怖狰狞:“哈哈哈,你还指望着他给你延续血脉?你这个做母亲的,竟一点也不知道么!!你的好儿子,院子里养了一大群的戏子,清一色的男人,哪里可能还会给你延续血脉?他不害羞,我还觉得丢人呢!!若不是沐儿提及,我还叫他蒙在鼓里头,还同你一般,指望着他延续血脉呢!!!”
“什,什么?……”王妃张大了嘴,吃惊的眨了几眨眼,脚下也软了下去。
听王爷提及他那个私生子,周铭远心头猛的一跳,冥冥之中感到有什么不对。
“孽子,孽子。”王爷瞪着那砍断的牢锁链子直摇头:“这几个孩子里头,原本他是最本事,我也是最看好他的,可是谁知道……照这么看来,沐儿所说的,他在外面还养了属于自己的一些势力,也是真的了。”
又是周沐泽?
他跟父王都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他怎么敢说这些?那人,不是个混世魔王,浪荡的败家子么?不是几年都未在王府里出现过了么?怎么突然间的……周铭远觉得心头猛跳,片片零星的碎片逐渐串连在一起,叫他的脸上渐渐失了颜色。
如果说这是个圈套。难,难道他也着了道?
那么,益喜……他……不对,应该是她……
想到几种可能性,周铭远蓦的瞳缩如针,手指传来‘咯咯’的清响。他极力压制着自己,向王爷和王妃请了别,快步如飞的往厚舍院走去。
这时天色刚亮,厚舍院守门的小厮刚换了班,正百无聊赖的倚墙而立,只见周铭远朝他直冲而来,劈头就问:“益喜来了没有?!!”
小厮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周铭远如此凶神恶煞的面貌,他有些抖的:“没,没有。”
周铭远的脸色一沉再沉,抬头朝小路望望,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心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咬了咬牙,转身朝着下人院的方向‘蹬蹬蹬’走去。
小路没有,下人院根本空空如也。再回头翻遍了厚舍院,还是没有。
益喜,她……消失了!!!
当周铭远发现这个事实时,猛然陷进了一种恐惧当中。他发现他此时,或许将会永远再见不到益喜的恐惧竟大过了对她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