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朝着静坐人群的方向走去,王震怕他们有闪失,立刻跟了上去。
抗议的大约有四百多人,围得后门水泄不通,为首的几个人举着喇叭,声音高亢,他们每说一局,其他人就附和一句,场面十分激烈。
赶来的警察统共才三十几个人,与他们相比,如小巫见大巫,虽然上蹿下跳地劝解,却全然没有作用。
曹琋皱了皱眉,转身往回走,对跟在身边的王震说:“通知他们从前门走。”
王震刚拿出通讯器,就听前方传来喇叭扩音的年轻男声:“我是曹启智。”
曹琋猛然收住脚步,只见曹启智不知从哪里找了条板凳来,举着喇叭站在上面,冲着抗议人群说:“我今天是利利党的代表,我想要……”他身体猛然一闪,一只瓶子从他的头顶擦过去。抗议人群突然群情汹涌,试图朝曹启智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警察连忙冲出去,手拉手,用身体建立防线。
曹启智被护送回车内,灰溜溜地绕道而行。
曹琋等人快步回车,跟在他们的后面,从前面进场。他入场时,赵远瞩站在门口等他。曹琋说:“你应该劝住他。”他相信,以赵远瞩的老练,不可能怂恿曹启智没头没脑地出去。
赵远瞩说:“拥有救世主情怀的热血青年不是靠我一张嘴就能劝住的。”
曹琋察觉到了他一些不可言喻的小情绪,不由看了他一眼。以赵远瞩的个性,在工作中突然冒出一个可能会指手画脚的幕后老板,不高兴是必然的,不过他也相信,以赵远瞩的专业,一定会很快克服这种情绪。
赵远瞩说:“而且,现在让他吃一点苦头,总好过以后翻个大跟头。”
曹琋停住脚步:“很久以前我就想和你谈一谈。”
“我知道,是我傲慢无礼地拒绝了。”赵远瞩皮笑肉不笑地说。
曹琋摊手道:“那我无话可说了。”
赵远瞩说:“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想定下来。”
程岫说:“你女朋友有了?”
赵远瞩道:“不是这种定下来。”
不是婚姻,那就是事业。
曹琋心中有数:“利利党正处于发展期,事务繁忙,我还是个学生,大多数的时间精力都要放在学习上。”
赵远瞩摇头:“很多政党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待遇都不错。利利党,还是太年轻了。”
真的嫌弃太年轻,就不会说这番话了。曹琋知道,赵远瞩是真的动了定下来的念头,也对利利党有点儿兴趣,但是,一是如他所说,利利党还年轻,前途未卜,二是自己的存在让赵远瞩心存忌惮,一山不容二虎,没有摸清楚自己的脾气和底细之前,他不会下注。
接下来将是一段考察期。
赵远瞩考察他们,他们也考察赵远瞩。
说实话,曹琋对赵远瞩挺满意,至少在自己正式踏上政治舞台之前,很需要赵远瞩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坐镇,如果能够争取他留下,自己就能少操点儿心。
“年轻是资本。”曹琋说。
赵远瞩不置可否。
他们来到专门为曹启智准备的休息室门口,王震守在门外,无奈地对他们摊手:“他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程岫讶异:“包括你?”
王震更讶异:“我也是人啊。”
赵远瞩眉头一皱,准备强行推门进去,被曹琋拦住了。曹琋微笑道:“有时候,相信同伴的能力,也是一种能力。”
程岫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在曹琋面前,赵远瞩很能收敛脾气,竟然真的缩回了手:“我去前面看看。”
赵远瞩走后,王震担心地问:“真的不用管?”
曹琋说:“你能帮他生孩子吗?”
王震吓了一跳:“怎么,怎么帮?”
“人生大事都帮不了,其他小事就让他自己看开点。”曹琋拉着王震往内场走。
因为抗议人群的关系,曹启智来晚了,正式开场的时间往后延了半个小时。他进场时,观众席闹哄哄的,都在为他迟到而议论纷纷。
曹启智默然地走到台上,静静地等着观众慢慢地安静下来。
“很抱歉,我迟到了。理由是堵车。”他笑了笑,“听起来很老套对吧?可能在座的每位观众都用过这个借口,对象是自己老师或上级。他们肯定用不屑地语气说,为什么不早点出门?不过我这次比较特殊,因为我提早出门了,可在门口遇到了一群向我静坐抗议的人。他们还向我丢了矿泉水瓶,喝完的空瓶子。”微微一顿,忍不住笑起来,“我呼吁,请加强对乱扔垃圾行为的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