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细密的孔雀石精绿的垂帘,金丝楠木所制的凤榻上,皇帝襟正安坐,双眸喷火的瞪着她,大殿内的跪了十来名宫娥,个个匍匐在地。
云倾撩起垂帘,款步走进大殿,拂裙叩拜在地:“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还请恕罪。”
“恕罪?”皇帝的眼神分外阴沉,他冷笑出声,起身负手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托起她的下颚,道:“皇后,是不是朕太过宠你了,所以你已经有恃无恐,连朕都已经不放在眼里?你凭什么以为朕会恕罪,而不是降罪?”
云倾心头一怔,顿时明白了古人为何说伴君如伴虎,小皇帝字字暗指她背倚冷仲父子这块巨大的靠山而放诞持宠,不将皇权圣威放在眼中。
呵,好一个无中生有,栽赃嫁祸,没有想到这一招,当今的天子也用得如此谙练。
“皇上明鉴,臣妾不敢,臣妾自所以迟迟归来,是因为寿王爷突然晕倒,所以……”云倾装作略带慌张的说道,且将凌烨云昏倒一事拿出来做借口。
他要对付她,她尚可应付,但是若祸及冷氏一族,兵败如山倒的气势,以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应付。
皇帝眼底一沉,拖着云倾下颚的手也随之一紧,面色微露紧张的道:“你说什么?”
“寿王爷晕倒了,臣妾慌乱无措,所以才耽搁了回宫的时辰”云倾重复道。
“皇兄……”皇帝面色紧绷,眼底划过焦急的情绪,他蓦地松开云倾,就焦急的大步向大殿走去。但,在踏出珠帘之时,却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停住,突然回头看她。
云倾抬头,佯装无措的眸带着凌乱的憨直,惶惶的望着皇帝,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挣扎的情绪,随后有些烦躁的转身,似赌气般的猛的掀开垂帘,大步离去。
珠帘伶仃的撞击晃动,哗啦啦的声音映着午后的阳光斑斓闪烁,云倾看着小皇帝匆匆离去的玄色背影,眼底的情绪渐渐冷凝,顷刻间,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冰冷淡漠的少女。
寿王与皇帝的感情似乎很深厚,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
云倾眼底锐光一闪,黜眉陷入了沉思。
颜美人重新回到了后宫中,娇纵横侈的性子竟一点没变,起初两日还算收敛,但是没到第三日便又开始兴风作浪,弄得后宫一片乌烟瘴气,先是打了两名新进宫待筛选的秀女,而后又与华锦宫的栗美人闹别扭,闹得几乎可以用鸡声鹅斗来形容。
对于颜美人的事,太后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头虽然再不怎么喜欢,也不去干涉。一来,是因为颜美人是皇上的青梅竹马,二来,光是她曾经救过曾经为太子的皇上一命,就是后宫所有的女人都不能比拟的。
所以,就算是栗美人受了再大的委屈,她也知道就算闹到皇上那里,也只会讨没趣儿,所以,她哭了一阵子,也就息事宁人了。不过因为后宫已经定了律法,凡事都必须向皇后禀报,所以当日下午,栗美人便顶着红肿的双眼,在两名平日私交甚好的嫔妃陪同下前往宸栖宫向云倾禀报事由。
对于栗美人,云倾没什么印象,她是户部员外郎的女儿,地位卑微,自所以能升迁为美人,也是因为入宫多年,虽然比不得颜美人伺候皇上的时间长,却也算后宫的老人儿,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其貌不扬,清秀有余,娇美不足,细细打量着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云倾坐在凤榻上,看着眼前跪坐在鸾垫上,双眼红肿,面色略带憔悴的女子,也只随意的安慰两句:“栗美人受的委屈,本宫一定会秉公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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