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微动容,眼底一片漆黑,他多希望抓着她的手,倾诉她所有的情感。
“阿凉,你说吧,不管多么可怕的事情,我都能承受,至少,你爱着我,你在我眼前,没什么比这些更重要!”她或许不是这世上最了解穆凉的人,却一直试着去懂他。
今晚所有的一切,穆凉都在倾诉着悲伤。
他即将离开她,有着不得已的缘故,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穆凉震惊地看着她,“你……”
“刚刚说那一席话时,福至心灵,我突然懂得你的内心,如果我猜错了,请你告诉我,我多么愿意,我猜错了。”乔夏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极其勉强。
穆凉并不打算那么快就告诉她,他想尽可能的给她浪漫,暗示,在她有心里准备的时候,再告诉她这件事,谁知道她那么快就看穿了他。
他压抑了太多的秘密,几乎把他压垮了。
“我的手臂还没好,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太灵活。”穆凉说。
乔夏早就注意到他的手臂,那两枪太狠了,直接废了他的手,又一直忙于催眠,耽误了治疗,如今,他更是没心情,命都快没了,一条手臂不太灵活,算不上什么。
“我不介意。”乔夏说,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会就这么简单,倘若只是失去一条手臂,穆凉不会那么轻易地说放弃。
“我知道。”穆凉定定地看着她,“我欠了顾西西,不止两枪,几枪过后,我爽快了,一了百了,死了干净,可你怎么办,当时我舍不得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选择了另外一种偿还,她给我注射了一种细胞毒素,已经吞噬了我的身体,我的血液毒素浓度一天比一天加重,无药可医。甚至我的呼吸,我的汗液都带着极高的毒素,并且有传染性,长期和我在一起的人,也会感染这种毒素。但是,这种感染是慢性毒药,并不会立刻致命,若是常年累月在一起,毒素就会转移到被接触的人身上。你怀孕时,有一次我去看你,你身体正虚弱,我一靠近你,碰触你,当天晚上你就进了医院,差点流产。”
乔夏脸色一片惨白,浑身僵硬,指尖在颤抖。
穆凉的手套,穆凉适当的距离,穆凉总是倚在门口和她说话,穆凉总是若即若离,不敢和她靠近,她喝了一个多月的叶绿素提取液。
原来,都是因为他是一个移动的病源。
怎么会这样子?
她的确差点流产过,原来那一次,穆凉陪伴在她身边,在她怀孕期间,他是不是一直以这样的方式,默默地陪伴着她,他是不是总是在靠近她和远离她的选择中苦苦挣扎。
“我早就想告诉你,可你怀孕,无法承受刺激,身体又很虚弱,我怕刺激到你,一直到你生产,又要坐月子,医生说女人坐月子做不好会留下一生的病根,我更不敢刺激你,乔夏,我无心隐瞒你,我发誓,在我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我对你毫无隐瞒,甚至连我快要死去,也不想再瞒着你。”
他曾经隐瞒了她太多事,他已受到了教训。
这一次,他不想隐瞒任何事。
乔夏鼻尖刺痛,过大的痛苦,像要压垮了她的肩膀,她错愕又慌乱,一时间脑海里,各种念头浮起,却又最终变成一片空白。像是有一条沾了辣椒盐的鞭子不断地抽着她的皮肉,火辣辣的疼痛直达神经。
“一点治愈的办法都没有吗?”
穆凉说,“我们的科学家一直在研究和抑制,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治疗办法。”
乔夏如遭雷击,嘴唇轻轻颤抖,“阿凉,我一定是幻听了,是不是?”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多希望穆凉和她说,这不过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他会陪伴她们母子,永永远远,她多希望穆凉能告诉他们,他能长命百岁。
乔夏扑过去,抱住了穆凉,她不管什么毒素,不管什么危险,她只想好好地拥抱眼前的男人,她只想给他一些肯定,一些安慰,还有爱。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乔夏厉喝,死死地咬着唇,经历了那么多,她不想和一个无知的少女大嚎大叫,却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她的情绪,“为什么要这么傻,你根本不需要那么做,你干什么要那么傻和顾西西较真,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怎么就那么听话啊,你混蛋,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