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的呼吸渐渐粗重,缓慢,没呼出一口气,都显得特别的困难,此刻什么迤逦心思都没有了,眼底一片血雾,蒙了她的眼睛。
“别哭。”陆柏说,“小九,别哭。”
“我难受。”陆小九说,依然不肯抬头,看他的眼睛,怕一抬头,被他看到那些几乎要宣泄出口的心思,陆柏看着她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心里比她更难受。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她一难受,他心情就不会舒坦。
她想揍谁,他撸着袖子就上。
小九的心愿,他都默默地完成。
从不让她失望。
他在她身边,沉默地守护了十几年。
从他一出生,他牵着她柔嫩的手,这个女孩就注定在他生命里,扮演了无法取代的角色。
一阵冷风吹过,他的身子感觉到冰冷。
失血过多的身体,像是沉浸在冰水里。
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小九冒着生命危险,穿越那一片危险的森林。
“小九,你看,日出好美。”陆柏说,“有彩虹。”
陆小九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那是她毕生所看到,永远无法忘怀的一道奇观,一轮红日悄然升起,一道七彩彩虹悬挂了半个天空,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蔚蓝,美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述。
雨后彩虹罕见,清晨的彩虹,更是罕见,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清晨的彩虹。
她一手依然固执地压着他的伤口,弯着腰看着眼前的美景。
陆柏的脸色白得透明,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地从她的指缝中溜走,如果这是上苍给予他年轻生命的一种补偿,他想,今天,他会死而瞑目。
临死前,还能看到一场盛大的奇观。
“小九,前天晚上,我喝醉了,我做了一场梦。”陆柏看着她的侧脸,他最喜欢小九的侧脸,美丽又柔和,是他见过最美的侧脸。
陆小九回过头来,看着他。
陆柏的眼神开始涣散,没有焦距,他很努力地看着她的眼睛,露出了一抹笑意,“我梦见小九亲吻我,真是一场美梦啊。”
陆小九睫毛轻轻地颤抖,在清晨的光线中,投下一抹脆弱的剪影。
一缕阳光照拂在他脸上,苍白的脸,如有了血色,陆小九看着他苍白的唇,“小白,那不是梦。”
她说罢,吻住他的唇。
小白,那不是梦。
一行清泪夺眶而出,陆小九在疯狂的心跳和心酸中,意识到一件事。
她好像爱上了她的竹马。
陆柏微微睁大了眼睛,头很昏眩,仿佛沉浸在一场美丽的梦中,涣散的眼里,倒影了漫天的彩虹。
直升机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亲自来搜救的陆咏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他们亲热地接吻,衣不蔽体,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他的女儿和他的儿子!
简直作孽!
陆小九听到直升机的盘旋声,放开了陆柏,陆柏已昏迷在她的怀里,她仰着头,不断地挥着手,陆咏命令直升机迅速下降,这才看到陆柏早就昏迷了,脸色苍白至极。
陆柏刚刚昏迷了,所以说,他一无所知,小九她……
小九喜欢陆柏。
陆咏来不及多想,陆小九满眼通红,一行人迅速出了森林,陆柏的气息非常微弱,失血过多,救护车就在一旁,医生问,“他是什么血型?”
“需要输血吗?我和他一个血型,我输给他。”陆小九挽起了袖子,“他给我输过血,我们血型一样。”
陆咏在一旁拦着她,“B型。”
他也是B型血,他的孩子们,都和他一个血型,医生点头,送陆柏去急救,陆小九像是一个吹得非常鼓的气球,一下子松了气,软在地上。
小白……
玲姨匆匆忙忙而来,脸色苍白,“陆柏呢,他怎么样?”
“他失血过多,人在急救室,医生说内出血止不住,正在抢救。”天朗说,“别担心,会没事。”
玲姨死死地抓着他的手,“真的不会有事吗?”
“不会有事。”天朗微微一笑,“陆柏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天朗,陆咏,陆俊当初都是玲姨疯狂的追求者,虽然玲姨选择了陆俊,这么多年,天朗和玲姨依然是很好的朋友,在天一母亲去世后,一直追求玲姨,希望和玲姨共度一生。
玲姨担心了一个晚上,身体虚弱,天朗将军轻轻地搂着她,“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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