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九百思不得其解,得知天一是假扮得那一刻,她痛苦得差点死掉,回来的路上,她有千言万语想要和他说,有无数的疑问想要问清楚,如今他的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无法开口,十一年了,他都不曾说过,如今,他会说什么?从他在嘴里说出来的所谓真相,她能信几分?
她那么怀念当年彼此没有秘密的岁月,陆柏从来不在她面前撒谎,如今,撒谎对彼此而言,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多么的讽刺呢。
哈里被一个熊孩子推了一下,陆柏站在那里也没动,依然我行我素的拍照,和哈里一起玩的金发小姑娘冲上去当护花小公举,叉着腰和熊孩子理论,哈里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雪花,乖巧地站在护花小公举旁边,两人角色完全错位了,陆柏忍俊不禁,却又异常心酸地想起了小九。
小时候,有人欺负他,都是小九挡在他面前,当他的护花小公举,一直都是。
如今,他的公主已站在对立面,想要他的命。
熊孩子乖乖地道歉了,哈里很大方地说没关系,又开开心心地和金发小姑娘一起玩耍,哈里见陆柏站在不远处,非常安心。
陆柏拍够了照片,坐在一旁,如所有的父亲一样,从相册里把照片挑选出来,加工,美化,随手拍摄的照片都是当杂志宣传的质量。
陆小九无声无息地站在他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陆柏倏然抬起头,看到她,颇为意外。
“小九?”陆柏一笑,“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陆小九说,“十一年了,骗着我,瞒着我,很有意思吗?每次我口口声声说要为天一报仇的时候,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一个傻瓜?你这辈子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怎么欺骗我了是吗?”
“小九,你在说什么?”陆柏蹙眉,收了手机。
“当年捐肝的是你,为什么要骗我?我爸是中毒而死,不是你所杀,你为什么要鞭尸?十一年了,你不肯给我一个解释,我自己发现了,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吗?”
陆柏眼睑微跳,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定定地看着陆小九,那些沉浮的往事在眼前蹁跹而过,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记忆深刻,陆小九盛怒,一把抓起他的衣襟,“你说话!”
她眉目盛放着烈焰,“你是哑巴吗?问了你这么多年,一字不吭,不是你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认?你说话啊,别装死,陆柏,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剥开自己的肚子把你的肝脏还给你!你不信,你试一试!”
“小九姐姐,不要凶我爹地。”哈里蹭蹭蹭地跑过来,委屈地扯了扯小九的裤管。
“你走开!”小九厉喝。
哈里本就是一个敏感胆小又内向的孩子,看到陆柏被欺负已经很着急,被陆小九一吼,哇的哭出来,陆柏轻轻地扯开陆小九的手,蹲下身来,把哈里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
哈里哭得很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陆柏怀里,怯生生地看着陆小九,十分懵懂和害怕,陆小九心里针扎似难受,那些海啸般呼来的他浪花,要把她淹没了。陆柏安抚着受惊的哈里,单手把他抱起来,定定地看着陆小九,“先和我回家吧。”
陆小九如行尸走肉般跟在他背后,哈里趴在陆柏的肩膀,害怕地看着小九,深怕小九再吼他,陆柏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哈里哭得都哽咽了。眼睛鼻子脸颊都通红了,威廉跟在小九后面一米之远,总感觉这气氛他没法靠近,回到烽火集团,陆柏把哈里身上的厚衣服全部脱下来,廖梦影早就泡了暖茶,哄着哈里喝,陆柏说,“你先带他去玩。”
“是!”廖梦影带着哈里去隔壁玩耍,陆小九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小九,我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了。”陆柏淡淡开口,“我本以为,这些事情都会随着我的死去而长埋于地下,你又何苦非要知道真相呢?”
陆小九听到他只有五个月的时间,心里更是绝望,倘若不是当年救了她,倘若不是他捐了肝,病毒感染,他怎么可能只剩下半年的寿命,这些年,他又何苦承受这么多苦楚,他又何必一年要动几次刀子,他本来就不必承受这些痛苦,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为何?
为何到这份上,他还不愿意说?
“你为什么要隐瞒一切,我有权知道一切,这和我息息相关,你不告诉我,单方面决定,你觉得对我好?陆柏,你怎么能那么自私?你凭什么以为那就是对我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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