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只有服软,去求求七王爷,让他给咱们侯府说几句话了。”
周老封君毕竟有经验,就是老了,却也不糊涂,即使再看重脸面,却也不敢拿侯府百年声誉开玩笑,“玉蔷不是七王妃的亲堂妹?就让她……帮忙递个话儿。”
玉蔷就是顾媛的字,她及笄之后,嫁给王杰,却没被拘束在后院,而是抛头露面地主动打理顾家的生意,数年磨练,已是长进许多。
别人都对顾媛的所作所为看不上眼,偏偏周老封君和她打了几次交道,却极喜欢顾媛的韧性刚强,交往起来,很是投契,到后来,更是不顾年龄相差巨大,非要收顾媛做干女儿,还是那种下帖子请人做见证的,正式干女儿。
按照这位老封君的说法,干女儿比干孙女要亲近。
老封君一辈子生了四个男孩儿,一个女儿,女儿和年纪比较大的那三个儿子,都早早夭折,只剩下齐东侯赵希这么一根独苗,丈夫又是个贪花好色,胡作非为的主儿,在她怀着如今的齐东侯时,犯了桃花劫,强抢民女不成,反而让人家一名烈性的寡妇给一刀捅死。
丈夫死的这般憋屈,那俏丽小寡妇也是个倔强的,杀了齐东侯,自己也触柱而亡,连报仇都没脸报,也没法子报,她性子好强,打落牙齿和血吞,心里痛极,却还是硬撑着安葬了丈夫,把儿子生下来拉扯大,没让齐东侯府的招牌彻底垮掉。
如今碰上顾媛。未尝不是缘分。
至于顾媛的想法,虽然周老封君当她的祖奶奶都绰绰有余了,但她还是很乐意,她丈夫王杰不顶用。她大哥又要读书。娘亲的性子也不那么让人放心,这么多年来,她撑起顾家,操持内外,半夜梦醒,也忍不住觉得凄凉无助,这世道,生意不好做,虽说她有一个做王妃的堂姐。但她哪里有脸面去求顾婉?
如今有一个干娘做靠山,她常常想,她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的生活,会顺当很多。
却没曾想,认亲仪式还没举行,齐东侯府就出了事儿,接到义母的口信儿,顾媛愣了半晌,左右为难,她是真不想去求顾婉。
现在的顾媛,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儿,经过生活的磨砺。她周身的棱角被磨平,早年忽略过去的事儿,她也模模糊糊地知道了——娘亲和大伯家的一双儿女不和,甚至是对顾安然和顾婉抱有强烈的恨意,她作为女儿。怎能对着母亲怨恨的人伏低做小说好话?可周老封君待她不薄。既然开了口,她又哪能拒绝?
再犹豫。她也还是陪着周老封君投帖子,登门拜访了王府。她将被周老封君认为义女之事,既然已经传扬开来,现在因为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居然干娘的要求,怎么看,都不合适。
乘坐马车,顾媛看着老封君花白暗淡的头发,还有那一张本来保养极好,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此时却憔悴难看的脸,眼睛一热,莫名的酸楚袭上心头,咬住嘴唇,扶着干娘的胳膊安慰:“娘亲别想太多了,王妃是个宽和的,很好说话。”
六郎赵佑老老实实地背负荆棘,坐在外面,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隔着门帘,周老封君看着爱孙背上鲜血淋漓的痕迹,心中大痛——他们齐东侯府,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屈辱?
到了王府大门前,顾婉得到通报,主动迎出来。
虽然按说顾婉的身份比周老封君还要高不少,就是呆在屋里等着对方拜见,也没什么问题,可周老封君毕竟是九十多岁的老人,便是陈文柔见了,也要称呼一声前辈,顾婉总不能拿大。
“老封君看着到越发健硕,精神头也好。”顾婉笑着先和请周老封君进门,才转头对顾媛道,“好长日子不见,妹妹可好?”
顾媛急忙答道:“劳王妃惦念。”
“咱们是姐妹,平日里该多来往才是。”顾婉笑道。
她声音温和,柔婉动听,即使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客气话,可顾媛还是觉得心里舒坦不少,便是见多识广的周老封君,也不觉暗赞。
只是,看着顾婉连提都不提一句,只装作不知道赵佑来负荆请罪,显然没有见他的意思,赵佑是外男,不好进内院,王府的管家到是想把人迎接到客厅暂坐,但他们是来赔罪的,要是在客厅里坐着喝茶,哪里显得出诚意?
赵佑只能老老实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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