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对,带着这样的期盼,屈正塔与四位保镖去见这位牛皮哄哄的东区大佬。
四位保镖人手各提一个密码箱,里面总共三百二十万元现金。密码箱大是挺大,每个箱子里八十扎百元大钞还只是勉强装满而已。
屈正塔何尝不知道银行转账或者是开支票更快捷方便?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官方标准重量为1.15克,一万元一百张,就是一百一十五克,三百二十万元,就是七十多斤。谁愿提着这七十多斤跑上跑下?
偏偏石建安那装逼犯是黑帮电影迷,喜欢密码箱里塞满钞票,往桌面一摔,瞬间晃晕人眼的爽快感觉。
到了约定好的五月花大酒店总统套房,双方面对面坐好,四名保镖齐刷刷打开四个密码箱。那种巨量钞票堆积在一起的感觉果然让石建安笑逐颜开。
“安哥,我也就不客套了。最近我遇到了些麻烦。”屈正塔单刀直入,直视对方眯缝眯缝的三角眼睛。
石建安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身材矮胖,上穿一套路易威登西装,竖纹领带松开一半,显得轻松写意。单这么一看,倒像是个生意场里游刃有余的大老板。
手肘撑在明中叶风格的雕花缕空黄花梨木桌子上,袖口处露出一块亮闪闪的江诗丹顿,伸出两个指头成剪刀形状。马上有个狗腿子快步上前,给他的剪刀里轻轻放了一根粗大的西班牙“赫洛德”特制精醇雪茄,再从怀里掏出限量版“王进喜”牌老式煤油打火机点燃了。
这种七八十年代的翻盖式老煤油打火机是用铝合金制成,外表银亮银亮的,看起来却是极为土气。自从螃蟹委员长的陈变态拿着这款式样的打火机招摇过市后,居然莫名其妙在象京黑道流行起来,连石建安也忍不住托人在乡下买了一只。
嘴唇蠕动中,烟雾一吸一喷,烟头忽明忽暗。石建安微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了,这几天舆论的风声很大。不用出门,隔壁邻舍的八卦声音能直接传进耳朵。是有人要对付你们公司对吧?谁干的?”
屈正塔道:“是青云唱片彭镜声干的,他们想要借这次风潮彻底搞垮我公司的沈幽桐。”
“彭镜声?来头不小么。他和石芭茶那伙人关系倒是好得很哪!这下你麻烦大了。”石建安嘿嘿笑道。
屈正塔脸色一成不变:“所以我想请安哥帮我向石芭茶的大佬说个情。我们月球公司本小利薄,一年下来没赚几个小钱,和他们玩不起。”
石建安随手抓起密码箱里的一叠钞票,呵呵笑道:“你要说你没赚几个钱,恐怕其他公司也跟非洲难民差不多了。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投资二十五亿元华币筹拍电影,这个大手笔全国就没几家玩得起。不过话又说回头,正是你给巨额投资拖住了,所以才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惹事端。一旦被他们搞砸,不光是沈幽桐沦落,不准连投资也收不回,我说的没错吧?”
屈正塔点点头:“安哥目光如炬,对象京局势了如指掌。”
石建安狠狠吸了一口烟,道:“我们老交情了,你也不用拍我马屁,我自个儿什么水平还是知道的。说吧,要我怎么做?这笔钱若只是要我去说个情,那你就太慷慨了。”
屈正塔道:“我想请安哥帮个忙,让石芭茶不要再插手进来,最好是给他们一点教训。我们是正规的公司,只想和青云唱片在正面商场上交锋。”
“成交!”石建安使了个眼色,几名狗腿子上前合上密码箱提在手里。
黑道组织坏事做绝,这种交易反而不会太过尔虞我诈。
石芭茶公司是老牌黑帮,雄踞东区十余年,成员三千多人,人才济济一堂。地盘横跨两个城区二十多条大街,规模比秘银兄弟会大了不知多少倍。三年前石芭茶公司的三号角色与蟹委会五虎战将之一剑齿虎莫洛赛车,双方同时身亡。两家帮会为此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石芭茶公司元气大伤,到现在也没恢复过来。
而秘银兄弟会所处的地段本就不是商业地带,再加上石建安横征暴敛,酒馆商店一家接一家倒闭搬迁,日子越发难过。
既然屈正塔有求于己,何不趁此机会趟一趟浑水?
石建安倒不是个鲁莽之辈,派人打探下去,那几天拦截行凶的分别石芭茶公司里面几个中层老大,一一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毕竟要把事情做好,才能对得起屈总的三百二十万。这年头不讲信用,真的活不长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石建安也安排了人手伏击了那几个中层老大,将人砍成重伤。黑帮争斗,无非是你砍我,我砍你,比谁最狠。
在这种情况下,石芭茶公司针对月球娱乐的行为总算消停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