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的大会议室经过重新布置,装点一新。新的桌椅板凳,新的茶壶杯具,新的音响仪器,新的空调设备,什么都是新的。主席台挂起横幅标语,四周摆放花卉。
凤凰大酒店是凤笛公司的直属产业,在接到来自蟹委会总部将会议地点设在酒店的通知后,徐婉鹭非常用心,指示各部门将会议的召开当做大事、特事来抓,酒店当前的所有工作都要围着会议来展开。
在头一天拿到与会人员名单时,徐婉鹭觉得自己要当场崩溃。委员长陈华遥!是的,就是他!亏自己之前苦苦期盼,只道蟹委会委员长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竟然会是这个惫懒家伙!
看雷主任、杜秘书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看殷副主任、冯常委敬若神明的姿势,怎么会联想不到他才是蟹委会的真正主人?
这家伙,居然欺骗自己纯真的少女情怀,太可恶了,太不像话了。
不过幸好婉姐经历过大风大浪,懂得如何调整心态。生气归生气,心中反而有一种窃喜的感觉,想起当时曾当着他的面说过:“若是那委员长看得起,倒宁愿嫁给他。”之类的话语,如今陈华遥正是委员长,这话不免让人羞涩万分。
会议定于上午九点钟准时开始,早上六点钟不到,殷小八亲自主导的安全部队已经开始严加警备。魏沉思和暴风军团弟兄们则领着纪律检查办公室的成员四处出动,抓捕不遵守纪律的街头小混混。
两个钟头只抓了三个不长眼睛的扒手,让魏沉思很是丧气。
会议前一个小时,陈华遥在休息室接见孔雀王徐英廉的师父唐见愚。
唐见愚原是市文化局考古队职工,因妻子与人通奸,怒杀二人,犯故意杀人罪入狱,被判无期徒刑,后因有立功表现减刑为二十年徒刑。徐英廉出狱的时候他在监狱已经呆了十五年。
师父有难,弟子不能坐视不顾。徐英廉弃暗投明加入凤笛公司,算是进入了权力圈,掌握相当的话语权,开始想办法营救师父。上下打点一番,又给唐见愚安了个二等功,二十年徒刑减为十五年半,上个月出狱,正好回家过年。这期间委员会也给了颇大帮助,徐英廉十分感激。
妻子死了,没有孩子,判刑那天早就被文化局开除,唐见愚孑然一身,索性跟着徒弟过日子。
唐见愚年轻时开始蹲牢房,整整度过十五年光阴,到现在四十二岁的中年。他已经不能适应现代化的生活,面对比十五年前繁华足足一倍有余的象京和先进的科技、生活理念,实在是难以融入进去。
幸好有弟子照顾,安排酒店入住,生活饮食都有人帮忙,每天无聊四处转悠,算是开始逐步了解新社会。
唐见愚对轻易打败得意弟子的委员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急切的想要见上一面。
陈华遥一直太忙,两人直到今天才有缘相见。
徐英廉前头带路,轻轻敲响休息室的门口。是灵惧开的门,微笑道:“进来吧,委员长在里面等着。”
五虎战将隶属于委员会秘书处,五个人的正式职务都是秘书处秘书,灵惧身为陈华遥的师侄,担当委员长临时秘书自是义不容辞。
休息室里开着暖气,四张单人沙发两两相对,中间一张茶几。陈华遥就坐在左边的沙发上看报纸,见人来了立即起身,迎上前远远的便伸出手笑道:“唐先生,久仰久仰,要知道我等你的消息可不是一天两天了。”tqR1
唐见愚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与委员长握手,笑道:“有劳委员长久候,在下实在惶恐。”
唐见愚现年四十二岁,在监狱里打熬岁月,头发一片花白,皱纹遍布额头。此外倒是精神健旺,两眼精光往外乱射,穿上徒弟给他购置的风之谷高档西服,带有考古队员的知识分子范儿,显得风度翩翩,俨然一位斯文有礼的大学教授。
陈华遥便把他迎入沙发落座,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唐先生果然是谦谦学者,令我好生敬仰。”
“委员长客气了,实在当不起呀。”
灵惧不等吩咐,殷勤的沏上一壶好茶给客人倒满。
陈华遥时间有限,给在座各位递了白杨树之后开始直入正题,说道:“想必小徐已经跟你说过螃蟹委员会的事情,我们建立这个组织,是为了维护象京市的秩序,严防国外势力作乱。如今我们正在朝这个目标一步一步走下去。”
唐见愚点点头:“我体会到了,小徐一直跟我强调北城的治安有多良好,过年那些天我特意上街走了一遭,全身上下塞六个钱包去挤公交,不但钱没少一毛,还有人拍肩膀提醒注意安全。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
徐英廉便谦逊地笑道:“街道治安秩序这方面是魏公子在主持,我仅仅只是配合。”
唐见愚说:“出狱之前我看过新闻,有老太太街上摔跤,路人不敢去扶,为什么呢?怕那老太太碰瓷讹诈。社会风气败坏至斯,令人胆战心惊。但是在北城,我完全遇不到这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