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他计较,也就由着他拖着自己跑来跑去。
但是一个帕子而已,你不用这么计较吧?
所以鱼非池很是无奈地叹气:“不好意思音师兄,他最近没吃药,让你见笑了。”
音弥生让她的话逗笑,杀了满园百花之娇,灵气逼人。
“你来我这里快一年了,都没见你笑过!”卿白衣有些惊讶地说道,“原来会笑的啊。”
“蜀帝说笑了。”音弥生的笑只一下便不见,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润如玉但却疏离的样子。
“答应我个事儿,你千万别对着我妹妹笑,我可拜托你了,放过她。”卿白衣皱着眉头愁闷道。
音弥生不说话,只微微低下头:“再过不久,蜀帝你送我的那些书我便可看完了,到那时,我便离去。”
“赶紧看完赶紧走,别祸害我家妹子了。”卿白衣十分惆怅地说道。
音弥生冲蜀帝点点头,又与鱼非池告辞,薄衣长衫缓缓离开,他未做多什么动作,但他站在那里,就像是副画一般,自有一份灵动与安静的悠然在里面。
“他怎么会来后蜀?”石凤岐问道。
卿白衣带着他们往亭中小坐,长叹一声:“这是个误会。”
天底下,大多数孽缘都起自于误会。
卿白衣有一妹妹,正值花样年纪,待嫁闺中,做哥哥的卿白衣千挑万选给她选了户好人家,南燕国的世子,听闻南燕世子才貌皆佳,性情也是极好,更是日后的南燕帝君,他妹子嫁过去之后,不怕日子过得不好。
他也问过他妹子是否愿意出嫁,妹子说:反正嫁谁都是嫁,嫁到南燕对后蜀还有帮助,无甚不可。
妹子如此深明大义,为国为君,简直令人感动。
可是麻烦事儿出在南燕,本来一年前妹子就该出嫁了,结果南燕来人说,世子暂无成家的心思,怕是要误了蜀帝一番好意。
卿白衣便怒了,堂堂长公主的婚事,岂可让南燕如此儿戏?这不仅仅是羞辱长公主,也是羞辱南燕!
他妹子又说:南燕国的世子不愿意娶,我若是硬要嫁过去,也是一对怨偶。作罢便作罢,世间好男儿多得是,皇兄你还怕我找不到如意郎君?至于南燕,让他们赔些银钱之类的,也就算了,两国交好为重。
妹子真是……好到没话说了,真正的心襟开阔。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没什么问题,南燕与后蜀之间,结不成亲事至少也没结成仇怨,都要感谢这好妹子。
但是呢,倒霉就倒霉在这南燕世子音弥生,当时并不知道南燕皇帝给他谈的亲事,是这后蜀国的皇帝妹妹。
为了逃婚,他调转小舟棹头跑进了后蜀。
更倒霉就在于他是一个手贱之人,当日听闻是公主去渡口查看皇商新到的货物,脚下一滑,险些摔落水中,音弥生顺手这么一捞,就捞得了公主芳心。
公主当时并不知他是南燕世子,心中还想着虽然南燕的世子她没嫁成,但遇上了个中意的男子,何尝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便一心一意地跟着这公子喝了几回茶,聊了几回天,听他谈吐俱是不凡,见识又极广,一颗芳心便死死地钉在他身上了。
两人身份这么一揭开,乖乖,上天安排的,这是一场天大的孽缘。
兜兜转转,这倒霉催的两人,还是遇上了。
公主自此芳心暗许,铁了心肠,誓要嫁给音弥生,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南燕世子,音弥生本想立刻退走,却被公主以数十本后蜀国山水志为饵,以数十个高手护卫为人墙,强行留在了这宫中。
身为公主哥哥的蜀帝卿白衣,他满心的苦水没地儿倒,跟嚼了一把黄莲芯似的,自家妹妹死活喜欢上了个没指望的人不说,还把人南燕世子强行扣下了,不指着这门婚事能结成,只求南燕别打上门来让他放人就是大幸。
这算得是奇闻一件,连鱼非池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也感叹那位公主真是个奇人,早先时候的深明大义,后来时候的执着不悔,都令人称奇。
石凤岐听了半天,摸摸鼻子:“你妹妹,叫卿年是吧?”
“你还记得啊,当年你走的时候,她才一丁点儿大呢。”
“当年她十岁,我带她放过风筝,今年算算……十五了啊,也该出落成大姑娘了。”石凤岐一边说一边琢磨着什么,眼神不时望了望音弥生离去的方向。
若是让音弥生喜欢上这卿年,是不是他就不会缠着鱼非池了,那危机就解除了啊!
“不说了,带你们去看温暖吧,唉。”卿白衣叹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