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先回去,却差点与飞奔而回的诺颜撞了个满怀,那诺颜脸色惨白,像是受了极大地惊吓,一看到切桑便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连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切桑好不容易才让诺颜把事情说清楚,当他得知那可儿已经为人所杀后,赶忙让鄂齐尔带着随行的卫士赶忙出事的地方,缉拿凶手。鄂齐尔很清楚,由于那可儿是切桑登上大昭寺首座最坚决的反对者,一旦此人被害,那切桑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如果自己将凶手迅速抓住,才能洗脱切桑的罪名。
“你们两个上去,把他捆起来!“鄂齐尔对身后的两个部下摆了摆下巴,此外还有两张满弓对准阿桂和他的狗。阿桂没有反抗,他很清楚即使自己能够躲开,狗在这个距离也很难逃脱箭矢,自己不能拿最亲密的伙伴的生命去冒险。
屋子的角落里点着一盏酥油灯,显得有些昏暗,诺颜喝着酥油茶,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但眉宇间仍然可以看出残余的惊惶。一旁的切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阿桂,他的身旁躺着那可儿的尸体,灯光照在死者铁青色的脸上,就好像是一具蜡像。
“说吧,你是谁?你为何与那可儿喇嘛起了争执?你又为何杀他?”切桑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说实话,我不希望把这里的地板弄脏,打扫起来很费力气!“
阿桂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喇嘛,从外表上看他与自己见过的那些喇嘛没有什么区别,都说红色的袍服,黄色的帽子,但那双眼睛却好像黑玛瑙一样,在灯光下发射出无机质特有的光,看不出一点感情来,他立刻就明白对方刚才说的绝不是在吓唬自己,而且自己的来历也很难隐瞒,只需去杂役的住处细查一下就会发现自己是这几天才过来的。
“我叫阿桂,是大金派来的探子,我的上司让我与这个喇嘛联络,搜集原右翼各部的情报。他却要我帮他杀一个人,然后逃走,我不愿意下手,又脱不得身,只好杀了他!”
“杀人?杀谁?”
“切桑,他说这个人是汉人的走狗,想要当上大昭寺的首座!”
“原来如此!”切桑看了一旁的诺颜一眼,诺颜的身体微微一颤,低下头去,切桑拿起茶碗,喝了一口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不答应他,他应该算是你的同伴吧?”
“他当时的样子像是疯了,和这种人去刺杀只会一起送死,我不想死!”
“那就只好让他死了?”切桑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个聪明人,那可儿身上可有无可以证明他是女真人那边人的证据?”
“身上没有!”阿桂指着切桑身后的墙说:“那儿有个小壁柜,里面应该有你要的东西!”
切桑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壁柜旁,不一会儿便从里面取出了一叠信件和几件杂物,经过仔细查看一番后里面有好几封是与后金一方往来的信笺,里面多有关于寺院与右翼各部的情报,许多上面都有那可儿的印鉴,还是亲笔书写,已经是铁证如山,不怕旁人说闲话了。饶是切桑城府极深,也不禁喜上眉梢。一旁的诺颜看在眼里,越发惊惶,俯身谢罪道:“切桑师兄,那可儿竟然是女真人的细作,背着大伙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情,实在是,实在是——“
“诺颜师兄,这些事情你一无所知,也怪不得你!”切桑笑了起来:“你平日里待人至诚,是个君子,又如何知道身边竟然有这等奸猾之徒!”
“是,是,是!”诺颜也没想到切桑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将自己放过了,这几日来自己一直与他作对,却想不到这次对方却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实在是以德报怨的君子,想到这里,他不禁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切桑师兄,我这些日子来都与您为难,实在是过意不去,想不到您今日竟然,以后我一定会——”
“不必说了,我都明白!”切桑笑道:“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大昭寺,不是为了自己,以后在寺务还请多多指教了!”说到这里,他走到那可儿的尸体旁,在身上面摸索了会,突然惊叫道:“咦,这是怎么回事!”诺颜在旁边听到了,赶忙走了过来,也探头朝下看去,口中问道:“切桑师兄,怎么了!”他话刚出口,便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自己左胸上插着一柄小刀,正是平日里那可儿带在身上用来切肉的。
“这,这,为什么?”诺颜抬起头,看着切桑,目光中满是不解之意。
“没有为什么?”切桑脸上的依旧带着笑容:“杀你的不是我,是那可儿,你发现了他是女真人的细作,情急之下他便杀了你,连夜逃走了!”
“那可儿?逃走了?”诺颜的心中一阵迷糊,他想要撕喊,想要挣扎,但心脏被刺穿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很快他就倒在地上,断气了。
“鄂齐尔!”切桑转过身,对手下下令道:“你把这个人关押起来,然后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今晚没有来过这里,你明白吗?”
“是,我们没有来过这里!”鄂齐尔的声音里充满了热情,方才切桑那一瞬间的决断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切桑很清楚大昭寺里自己最大的两个敌人就是那可儿与诺颜,但碍于两人在寺中有相当的人望,他无法采用**消灭的办法解决问题。毕竟如果这两人遭到意外,最大的嫌疑犯就是切桑,寺中僧侣们就算迫于威势嘴上不敢说,背地里肯定会有怨望,这对切桑未来的宏图是极大的隐患。因此他只能咬牙面对两人的挑衅,花费大量心力与金钱去收买其他人,想方设法孤立两人。但这样一来即使切桑登上首座之位,依旧的面对这两人的挑战,只能徐徐图之。而方才切桑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机会,将诺颜被杀一事栽到了那可儿身上,这样一来双方的支持者还会相互仇视,一举解决了隐患,这一手实在是漂亮得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