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明天早上我下值后就写信,中午我们在下城的酒馆碰头,我一定要好好感谢林先生一番!”
“谢什么!”林河水笑了起来,一副豪爽过人的模样:“我反正都是要去马尼拉的,顺路而已,又值得什么,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劳山田兄呢!“
听到林河水这般说,山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躬身向林河水拜了拜道:“林先生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一定效力!”
“我不过是说着玩的,山田兄怎么还当真了,倒好像我是个沽恩市惠的小人!”林河水装出生气的样子,山田赶忙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不久后林河水才转嗔为喜,两人约定次日中午在热兰遮堡的下城酒馆碰头,林河水方才与船长向海湾内部划去。山田与小野站在岸边,挥手相送,林河水他们划出去好远方才离去。
“林先生好手段!”船长一边用力划着桨,一边笑道:“我方才都慌神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多亏了船上的是林先生,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如何。我以前听说倭人憨直,还不相信,今日倒是第一次看到!”
“呵呵!”林河水笑了笑:“我也是情急之下,成不成也是两可,还好我们运气不错,遇到的是两个日本人,要是荷兰人带队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也是林先生的福气!”船长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林河水的马屁:“那我们还来不?这鹿耳门的水深还没测量完。”
“当然要来,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躲,过半个时辰再来测量,这件事情要紧的很,一定要搞清楚,不然咱们这次就白来了!”
“是,林先生!”
两人找了个僻静地方等了半个多时辰,待到明月渐落,方才重新划向鹿耳门,这次倒是运气不错,直到他们将水道深度测量完毕,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待到两人回到岸上,天边已经是蒙蒙发亮,现出了一丝鱼肚白色,各自回到房间蒙头大睡不提。次日醒来后,已经是日上三竿,林河水洗漱完毕便换上一身干净衣裳,来到酒馆处,在角落里占了张桌子坐下,要了一杯椰汁,刚喝了两口便看到山田与小野两人来了,林河水赶忙站起身来打了招呼。山田与小野赶忙过来坐下,三人寒暄了几句,林河水才知道山田全名叫山田良彦,小野叫小野一郎,从名字就不难看出山田良彦的出身要比小野一郎高多了,在藩中算得上是中级武士了,而小野一郎不过是个乡士。山田良彦在荷兰人手下当个小头目,手下有十几个日本铳手。林河水听了两人的出身,赶忙连声失敬,喊人送上酒菜,三人便边吃边聊起来。
林河水与小野一郎碰了下酒杯,一饮而尽,拿起酒壶正准备倒酒,突然发现山田良彦面前的酒杯还是满的,他这才注意到对方神色郁郁,倒像是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便放下酒壶问道:“山田君,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让林先生看出来了!”山田良彦点了点头:“我最近确实有一件麻烦事?”
“哦,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得上!”
“哎!“山田良彦叹了口气,低声说了起来,原来大员对荷兰人来说主要是用于与中国贸易的中转站,本身产出的商品并不多,硫磺与鹿皮便是其中的大宗,为了垄断其中的利润,荷兰人就规定统治范围内的所有的土著人只能将鹿皮与硫磺低价出售给自己,不得擅自卖给海外商人。山田良彦他们那伙日本雇佣兵平日里偷偷弄到一批鹿皮与硫磺,想要出售给熟悉的一个中日混血商人牟利,却不想不知道什么原因,过了很长时间这个商人都没来大员港,眼看着他们的雇佣期将尽,而这批货却在手头没有地方出手,如果被荷兰人发现,不但货会被没收,说不定还会吃上牢狱之灾,可若是丢掉又嫌可惜,正是左右为难。
“林先生,我听说你这次来大员也是为了采购硫磺与鹿皮的,可不可以将我们那批货手下,价格方面好说,只要不亏本钱就好了,这笔钱是我们大家平时剩下来的薪水钱,如果出了纰漏,我们连回马尼拉的船钱都没有了!”山田良彦可怜巴巴的恳求道,也难怪他如此,荷兰人对于那些敢于触犯他们垄断商业利益的人十分无情,在大员港所有运出的鹿皮与硫磺都必须由荷兰官员的凭据,如果被荷兰人发现,林河水自己都要一起倒霉。
“那你们要多少价钱?”
“我们只要荷兰人价钱的五分之一就好了!”
“五分之一?”林河水闻言一愣,旋即在腹中大骂荷兰人的黑心,山田他们从土著人手里弄到这批货的价钱肯定高于荷兰人的收购价,否则那些土著人肯定会到荷兰人那边告状,也就是说,荷兰人在硫磺与鹿皮的贸易上,利润率至少是百分之四百,这利润率在古代也是个天文数字了。
山田良彦看到林河水的神色,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想法,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些荷兰人就是如此强霸,在他们所控制的范围内,每个土人的村社都要向他们按时交纳鹿皮和硫磺作为捐税,若是不交的他们就放火烧屋,只有多余的才出钱压价来收购!”
“嗯!”林河水点了点头,问道:“那为何那些土人与荷兰人的关系应该十分恶劣啦,为何他们不反抗呢?”
“谁说没有反抗,只是打不过罢了!”一旁的小野一郎插嘴道:“荷兰人雇佣我们,除了对付西班牙人和海盗,主要便是对付这些土人的。”
“打不过?”林河水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我看着这大员荷兰人也没多少兵吧,这么大个岛,土人怎么也有几万丁口吧,怎么会打不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