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大汗!”范文程低声道:“那刘成与吕伯奇正在整和蒙古诸部,若是从各部中派一敢死之徒带百余帐投靠他们,怀刃刺杀。这两人一文一武,缺一不可,只要伤了其中一人,明国在那边的动作必然会慢下来。“
“这——,那若是不成呢?只怕反倒遗人笑柄吧!”
“即使不成,也能让他们对来降服之人有疑心,无法放心任用!”
“嗯!”皇太极点了点头,范文程这一招可谓是毒辣之极,成了自然最好,以明国文臣视武将为奴婢,武将视文臣为寇仇的现状,像刘成与吕伯奇这样配合默契的文武搭档可以说是绝无仅有,无论是少了谁,换了个新人来恐怕光是磨合就要不少时日;纵然不成也无所谓,吕、刘二人肯定会对前来投靠的蒙古降部产生戒惧之心。所损失的不过是一个刺客加上百余帐蒙古人,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皇太极想了想,问道:“那第二计策呢?”
“反间!”
“反间?”这次皇太极立刻就明白了,笑道:“你是想让人在大明天子面前说这两人的坏话?这法子倒是不稀奇!“
“是不稀奇,不过挺好用!”范文程笑道:“明国的崇祯天子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朝堂上朋党相争,宰辅不得其人,这反间计定然有效!”
“范先生说的不错,也好,那就先用死间,不成再用反间吧,只是这死间须得挑选一个好的人选。”
“大汗说的是,臣一定用心挑选,再请大汗定夺!”
阿桂出了大汗府,才觉得浑身酥软,倒像是干了一天苦力,他好不容易才爬上马,回到自己家中。看到迎接自己的妻儿,搂着爱犬,阿桂这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敏感的阿碧感觉到了丈夫的异常,让婢女将孩子抱到礼物去,将阿桂扶到一旁坐下,低声问道:“在大汗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个样子?”
“阿碧,没有什么,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也许是有点累!“阿桂强笑着掩饰道,妻子看在眼里,正想说些什么,外间突然传来两下沉重的敲门声,随即有人喊道:“阿桂是住这儿吗?“
阿碧立即感觉到阿桂身上的肌肉一阵抽搐,随即他站起身来,将阿碧挡在身后,沉声道:“不错,我便是阿桂,什么事?”
“快开门迎接,大汗府颁赏格的来了!”
阿桂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妻子,勉强的笑了笑:“你让家里人准备下,我去开门!”
“是!”阿碧点了点头,看着阿桂的背影,脸上满是忧虑。
阿桂走到门后,先从门缝里往外面看了看,果然外边站着的几个都是正白旗护军的服色,看他们个个神情轻松的样子,阿桂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他取下抵着们的杠子,打开大门,拱手笑道:“让列位久等,见谅见谅!”
那几名护军都是在皇太极身边行走的,也知道面前这人虽然是个俘虏,但颇得大汗重视,又是升官,又是赐田庄仆役,显然十分看重,赶忙纷纷拱手回礼,为首亮了亮手中的卷轴,笑道:“阿桂,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咱们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先把正事办了要紧!”
“那是,那是!”阿桂赶忙让开大门,引领众人进来,便在正堂摆开香案,他带着家小仆役跪下,那为首的护军将旨意念了一遍,当时女真虽然已经立国,但百事皆为粗创,并没有后来那些繁文缛节,旨意里也都是些大白话,无非是阿桂此去有功,特升为汉军旗的牛录额真,食双俸,并在盛京城外赐给田庄一座,附带男女仆役十人,牛四头、骡子两匹,农具若干。宣完旨意后,那为首的护军便将田契、令箭等器物交给阿桂,笑道:“阿桂兄弟,你此番立下大功,得到大汗厚赏,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兄弟们也都替你高兴呢!”
“多谢。”阿桂强压下胸中的感情,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将那些器物交给妻子,向众护军做了个罗圈揖:“列位,家中地方狭小,不如我们便到外集市去,找一家干净点的酒肆,痛饮一番!”
“好,阿桂兄弟的喜酒咱们几个是肯定要叨扰的!”那为首的护军笑着对阿碧道:“嫂夫人,见谅,今天晚上阿桂兄弟就没法陪您了!”
“呸!“阿碧啐了一口,娇嗔道:”你们几个醉鬼,最好都喝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才好!“说罢便抱住孩子转身入门去了,留下堂屋里众人一种哄笑声。
阿桂这一去果然天色已黑方才浑身酒气的回到家中,妻子阿碧赶忙调制了醒酒汤灌了几口下去,将其扶到炕上,打了盆热汤来正准备替其擦洗。突然听到阿桂喊道:“莫要杀我,我当初动手也是被逼无奈!”声音里满是惊惶与无奈。
阿碧听了一愣,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接着阿桂又喊了一声:“范先生,那可儿他逼我替他杀人,我也是一时失手呀!”这次阿碧听得一清二楚,决计不会有差错。阿碧手上一抖,手上盆里的热水洒了不少出来,落在阿桂身上,倒将他给烫醒了!
“哎呦!”阿桂惨叫一声,阿碧赶忙帮他擦拭,好一会儿方才处置停当。阿桂刚想埋怨几句,却听到妻子问道:“你方才梦里说莫要杀我,是什么意思?”
听到妻子的质问,阿桂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响,下意识的低下头去,避开阿碧的视线,口中支吾道:“什么杀我杀他的,梦里的话我哪里记得,莫不是你听岔了?“
阿碧却不肯放过了,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追问道:“你休要瞒我,你我同床共枕这么久,是真是假我岂听不出来?你若是当我还是孩子他娘,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最近我看你总是有些不对,神不守舍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