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林河水的这个发问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大成绝望的抬起头:“您可千万要说话算话呀!”
心理防线一旦被击破,王大成的心理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百般抵赖变成想方设法立功赎罪,将自己乃至整个家族从灭亡的命运中拯救出来,他不但回答了林河水问道的所有问题,连没有问到的不少情报也和盘托出。一顿饭功夫后,林河水满意的diǎn了diǎn头:“来人,替这位王兄弟解开绳索,再叫个大夫来,给他敷上金创药!”
“多谢大人!”刚刚解开绳索,王大成就趴在地上向林河水磕了两个头,仿佛方才下令切掉自己两根手指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林河水矜持的diǎn了diǎn头:“起来吧,方才你说的我都会禀告杜将军的,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吃diǎn东西吧!”说罢,林河水便走出门外,对门外的守兵沉声道:“里面那个人要严加监视,不得出半diǎn纰漏!”
当林河水来到杜固的住处,看到里面灯火通明,席尔瓦和吉田冲司也在,三人正围拢在桌子旁,神色严肃的说些什么。杜固正好面朝着门,看到林河水进来:“林先生你回来了,怎么样?那个姓王的家伙招了吗?”
“嗯,切了他两根小拇指就招了!”林河水笑道:“果然长臂岬那支船队与这厮有关。”
“与他有关!”杜固一下子站起身来:“娘的,待到把那个姓王的老东西拿了,一定要活剐了他!那船队是哪家的?”
“是郑芝龙的!”林河水走到圆桌旁坐下:“那王东陆本来是个海主,在郑芝龙手下做了好些年,年纪大了厌倦了海上生涯就在大员这边当了个大田主,顺便也给郑芝龙做个桩脚。他看到我们来了,心中就有了计较,觉得是个机会,就乘着我们立足未稳派自己的大儿子乘船去了一趟安平。郑芝龙得知后就派了手下安平守备郑彩领了三千人来,想要找个机会把大员吃下来!”
“这就对的上了!”杜固拊掌道:“烽火台的守卫已经逃回来了,据他所说船的式样多半是福船,没有红毛人的夹板船,我还想着是哪路牛鬼蛇神呢!原来是这厮!”说到这里,他冷笑道:“不过这郑芝龙好托大,居然就派了三千人就要来抢大员!”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吉田冲司此时开口道:“想必信使出发的时候我们的后继船队还没到,他也不知道我们还有后援,我们第一队也才一千多人,他有三倍的兵力,又有那王东陆做内应,倒也不远托大了!”
“吉田先生说的不错,应该是这样!”杜固轻击了一下手掌,问道:“吉田先生,你觉得我们应当如何行事?”
“我觉得应该速战速决!”吉田冲司低声道:“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我们进攻了几次,但都被荷兰人击退了,他们的防御十分坚固,短时间内我们肯定拿不下来的。荷兰人的兵力很有限,又没有船,也没有力量出来攻击我们!当地的汉人也十分驯服,提供了大量的民夫和粮食!但假如他们知道郑芝龙的大军到了,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荷兰人可能会与郑芝龙联合来对付我们,而当地的汉人里面有不少都是闽南过来的移民,他们与郑芝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可能会倒向郑芝龙那边,如果拖延下去,形势很可能会变得对我们不利的。”
“席尔瓦少校呢?”杜固转过头询问席尔瓦来。
“我也赞同吉田先生的意见,应该速战速决。我还有一个顾虑的地方,荷兰人的信使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个月底从巴达维亚的援兵就回到了。荷兰人有强大的海上力量,郑芝龙有充沛的人力资源,而且还能得到大员当地汉人的支持,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我们将失去全部先前取得的战果!”
“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呀!”杜固笑了起来:“传令下去,立即做饭,让将士们吃一个饱,天明后出发,杀他个片甲不留!”
“杜大人!”林河水站起身来,拦住了准备出门的杜固:“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先生您这话说的太见外了,我们这几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啥当讲不当讲的,只管说!”
“多谢杜大人!那郑芝龙纵横海上十余年,想必也有其独到之处,那长臂岬距离大员海路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路,可陆路差不多要走快一天,而且道路崎岖狭窄,道路两旁多为荆棘草莽,又多有生番出没——”
“林先生,你是担心郑彩那厮会设伏?”
“嗯!”林河水diǎn了diǎn头:“大人若是您来到这个蛮荒之地,难道不会多设哨探,严加戒备吗?我等长途跋涉而到,有不能多带辎重,岂不是主客易势?即便您能够打败郑彩,彼也大可乘舟而去,您又能奈何的了他?”
“林先生说的不错,我听山田良彦说过,这里的道路的确很差,道路两旁都是大片的草木,无论是荷兰人还是汉人,都视走陆路为畏途,稍不小心就会遭到生番的袭击。”
“那林先生你以为应该怎么办呢?”
“与其人致我,不如我致人!我从那王大成的口中得知,那郑彩拍他来的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让王东陆率领当地的汉人头家起事,里应外合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以计引他们来攻我,然后在半途以逸待劳呢?”
“嗯,林先生说的不错,若是能够这样,只凭我手头这两百多精骑就能给他们一个好看!”杜固笑道,他这次来大员将那两百多骑兵也带来了,准备让荷兰人看看铁骑冲击的厉害,可让他万万没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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