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部硕垒汗也拉过来,如果阿克敦在东海女真那边打开局面,东虏就是瓮中之鳖了。对了,替我写一封信给徐大哥,让他四时都要派人前往那个唐王那儿探望,这个关系不能断了。”
赵文德问道:“那唐王是藩王,徐大人一个外臣与之过从甚密,不太合适吧?”
“也不是过从甚密,就是四节送点礼物就是了,这是一招闲棋,现在暂时用不上,不过将来说不定就用的上了!”
赵文德不解的看了刘成一眼,不过还是应道:“是,大人!”
赵文德就在亭子里的矮几上摆开笔墨,写起信来,他笔不加点,不一会儿便将给杨嗣昌的回信写好了,刘成拿了起来,细细看了起来。赵文德也不说话,坐在矮几前等候刘成的回复。过了好一会儿,刘成将信纸揉成了一团,赵文德的赶忙问道:“大人,哪儿写的不好吗?”
“不,建生你写的很好,只是这件事情太要紧,纸上看到的终究浅薄了些,你亲自去一趟北京,把我的底线告诉杨大人。兵可以调,不过最多步兵一营,骑兵两千,交给徐大哥统领,饷和赏钱不能少,我本人大同总兵的位置不能动。还有加税增饷的机会,你要也要提醒他一下,能够暗示就暗示,如果暗示不了就直接说。还有,临走前去一趟吕大人那里,去了京师后还要去一趟胡公公,多找几个替我们说话的,不要怕花银子,明白吗?”
“属下明白!”赵文德也从刘成的目光中感觉到了压力,他沉声道:“属下立刻就回去准备,明天就出发!”
“嗯!摇旗,你挑几个得力的人手护送赵先生去京师,还有,去一趟库房,各色礼物都准备些,好不容易去一趟京师,不能亏待了胡公公!“
“是,大人!”郝摇旗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刘成伸手抓住赵文德手臂,低声道:“三年,再给我三年时间,我们这条鲤鱼就能越过龙门,由鱼化龙了!”
盛京,启福宫。
“这么说来,你们未曾与刘成一战便退兵了?”皇太极的声音有些低沉,在空旷的大殿上产生了回音,与原本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显得有点模糊。跪在地上的多尔衮咬了咬牙,又磕了两个头道:“正是,大汗!七哥亲自去了一趟老哈河,探查了刘成的军情之后,觉得难与其争锋,我与七哥商量之后,觉得还是撤兵比较好!”
“老七你亲自去探查了刘成军情?”皇太极将目光转向跪在多尔衮身旁的阿巴泰,相比起多尔衮,阿巴泰的神色要轻松许多,他点了点头,将那天在老哈河渡口自己亲眼目睹的情况详细叙述了一遍,最后沉声道:“大汗,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我觉得那刘成借助修建浮屠,不但赏赐了将士,而且笼络了人心。无论是兵力、甲仗都胜过我方,与其交战实在是没有胜算,不如将左翼残部护送回来为好!”
“嗯!”皇太极点了点头,却没有对多尔衮和阿巴泰的行动表示臧否:“老七、老十四你们这一路上都辛苦了,先回去洗洗征尘,歇息两天吧,来人,把朝鲜国王送来的人参挑好的给老七和老十四每人一包,让他们回去补补身子!”
“多谢大汗!”阿巴泰和多尔衮赶忙磕头谢恩,然后退出殿外。两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视了一眼,才分别回家去了。
“察罕,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跑去替左翼的那些奴才们断后,被南蛮子杀害了!”关鸠宫中,一声声悲切的哭泣声传出,一名满头珠翠的女子伏在炕上痛哭,旁边两名满脸泪痕的贵妇人在低声安慰。这时,随着太监的通传声,皇太极从外间进来了,看到正在哭泣的三名贵妇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那伏在炕上痛哭的贵妇人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膝行了几步,一把抓住皇太极外袍的下摆,嘶声道:“大汗,察罕被南蛮子杀了,多尔衮却不发一箭就跑回来了,您一定就不能这么算了!”
“宸妃,你这是干什么,地上砖凉,起来说话,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皇太极见状赶忙伸手去搀扶那贵妇人,原来此人便是博尔济吉特.海兰珠,她是皇太极皇后博尔济吉特.哲哲的侄女,庄妃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的姐姐,不过她入宫的时间比较晚,已经二十六岁了,位次还在庄妃之前。性格也十分刚烈,就连皇太极都怕他三分。她得知弟弟博尔济吉特.察罕在为左翼各部断后中战死,而多尔衮与阿巴泰却不战而退,不由得悲痛万分。
“我偏不起来!亲生弟弟死在乱箭之下,尸首都不得保全,而亲家统领的大军却不为其报仇,我这当姐姐的还要这身子干嘛?”说到这里,宸妃一把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将自己的长发用嘴巴咬住,一刀割断,指着断发发誓诅咒道:“长生天在上,只要一日我弟弟察罕的大仇不报,我海兰珠就一日不让头发长过肩膀,不然就让我的脖子如这头发一般被一刀两断!”
“宸妃,你这是何苦呢?”皇太极被海兰珠的行为吓了一跳,赶忙从对方手中抢过短刀,又喊来皇后与庄妃帮忙,才将其扶到炕上躺下。看到皇后与庄妃的脸上也满是悲戚之色,皇太极解释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低声道:“察罕的事情我会记在心里的,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老十四。宸妃,你先好生歇息一会,莫要太过哀伤,别伤了身子骨!”说罢,他站起身来,向外间走去。
皇太极出了关鸠宫,心烦意乱,他漫无目的的在宫殿里转了几圈。限于人力物力,当时后金在盛京的宫殿无论从规模和建筑艺术上都远远无法和紫禁城相比。皇太极转了几圈下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关鸠宫门口,他心里还是担心海兰珠的情况,便又进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