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跳立刻加快,一把攥住了床旁的中正步枪,却不出声,为此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因为她居然在期盼着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不久后,马灯被点亮,苏青坐在床上搂着中正步枪吃惊着;进门人站在刚刚小心关好的门里,居然是浑身滴着水的范二妞,同样朝苏青吃惊着!
“二妞……你……这是……”
“苏姐你怎么……我以为……啊不是,我呢……我是……我是来陪你的。”
“陪我?”苏青还懵着:“你……怎么湿成这样?”
“我刚游过河。那个……没事,不要紧,这不算事,你不用担心我,我睡这床就行。”
这半夜三更刚游过河?陪我?苏青还在无语中,那范二妞也顾不得会湿了床铺,直接到罗富贵的空床上一坐,随意拧拧衣袖立刻渗下一滩水,而苏青已经呆成了床上雕塑。
……
不知何时,天就亮了,东方的山脉线跳出耀眼金芒,染了西山,染了绕水。
一扇门被猛推开,徐小仓惶奔出,拎着军号顺屋旁梯子急匆匆往屋顶上爬,一溜狼狈;根本没人监督徐小,徐小自己倒火急火燎像是耽误了命令似得。
换岗交接完毕,陈冲把刚刚下岗的战士集合在一起,各组向他汇报状况,甲哨位正常,乙哨位正常,东暗哨正常,西暗哨正常,巡逻组正常……
巡哨查岗熬了大半宿的陈冲听完汇报很满意,正在考虑用什么鼓励话语结束工作,忽然看到马良在旁边的霞光里弯着腰,正在用牙粉洗牙漱口,便打招呼。
“马良哥,这么早?”
马良吐掉漱口水直起腰,看看陈冲,又看看陈冲的属下们,随口问:“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虽然现在的陈冲也是排长,跟马良同级,可陈冲自知矮一级,赶紧答:“没什么情况。一切正常。”
“骡子出去过,你知道么?”
这一问,陈冲楞了,完全没听说,如何作答?
恰此时,何根生拎着医药箱走出他的宿舍,一边走向石屋,一边对旁边打招呼的某战士道:“我得去给丫头上药,她自己包扎我不放心……”
陈冲由楞变呆,丫头昨晚还好好的呢,怎么一大早何根生去给包扎?夜里发生了战斗吗?
这事还没考虑明白,看到吴石头正在经过远处空地,一步一瘸,两步两瘸。
马良随口朝经过的何根生道:“一会儿你去看看傻子,他扭了脚。”
陈冲觉得气温在下降,有点冷,感觉像是听人讲鬼故事一样,发现唐大狗正在朝这边走来,一脸晦气边走边骂骂咧咧:“昨晚谁巡的河?特么都是瞎的吗?拿手电晃我玩的肯定是王小三,半夜三更跑村里装鬼都特么没人管?老秦在哪?”
马良不禁也回头:“王小三昨晚过河了?”
这话听得陈冲如遭雷劈,昨夜巡河是他亲自负责的,嗓子发干眼发涩,头晕,却听得附近有人惊诧:“哎?你?咋在这?”
赶紧回头看,范二妞刚刚走出苏青的住处门口,一身衣服还湿着,不理附近战士,尴尬地朝马良问:“那个……马良哥,你能用筏子送我回村吗?我得换身衣裳。”
残余的牙粉和水顺着马良的嘴角全流下来,马良满头黑线地点点头,木木然转身,往他自己的住处走,一步一瘸,两步两瘸,三步三瘸,留下陈冲在原地继续变僵尸,他那些一直没得到解散命令的战士也没区别,早风化成了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