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你侬我侬打啵啵

    宋霞猛地转过身子，便见宋明月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

    宋霞恼怒的瞪大了眼，本能的准备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却被宋明月打断了。

    “二妹妹，从小父亲母亲就教导你要尊老爱幼，你刚刚却对这老爷爷如此蛮横，可见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给你树立好榜眼，都是姐姐的不是，唉。”

    宋明月痛心疾首的几句话，加上适当的表情，令周围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妹妹如此蛮横不讲理，姐姐确实如此知书达理，可见并不是府中教养问题，而是个人品行不良啊！”

    “是啊，若是父母未曾教育，可这做姐姐的便是如此懂事，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没错，不过瞧着这位姑娘有些眼熟啊！”

    “我知道，我见过的。这位姑娘便是丞相府嫡出大小姐明月小姐呢！前些日子我跟红丫头几人一起去丞相府偷看她们跳那什么坝坝舞，还挤垮了丞相府的墙。这明月小姐没有追究大家的不是，反而还我们这些偷看的人赔礼道歉，出医药费给大家医治呢！想起来，可真是羞愧死了！”

    前些日子偷看宋明月带领丞相府中女眷练习坝坝舞的吴家大娘羞愧的说道。

    “哦，原来是丞相府大小姐啊！难怪呢，这宋大小姐果真是好人啊！”

    “是啊！我早就听闻这位大小姐昨日在太后寿宴上大放光彩，表演了一支极其性感精彩的舞蹈，只是至今没有人知晓舞蹈名字，不过许多大家小姐纷纷在偷偷学习呢！”

    “亲姨母是太后，又有杨府那样的外祖父家，这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自是旁人所不能比拟的！”

    百姓议论纷纷，言语中尽是对宋明月的赞叹。

    宋霞听傻了眼，就宋明月这两句话，众人竟对她如此赞美！还有，她竟在太后寿宴上表演了一支各府小姐纷纷学习的舞蹈？！

    宋明月从小到大基本是什么都没有学过，什么都不会她自是最清楚不过的。

    以前杨露涵总是在伤心父亲抬了这么多房姨娘，根本没有心思照顾宋明月，更何况是请师傅教习宋明月舞蹈、乐器之类的了。

    反而是自己，姨娘得父亲宠爱，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习得许多舞蹈，宋星星会抚琴，自己便善舞！

    宋明月那会子总是满眼期盼的看着自己练舞，让自己教她。总是告诉她学舞很累很痛苦，但是她坚持要学，自己便说教她，故意拉伤了她的腿。

    后来她卧床休养了一段时日，好起来了便再也不缠着自己教她跳舞了。

    可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居然会跳舞？！

    笑话，宋明月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说是跳了一支极其性感精彩的舞蹈，大概是因为她是太后亲侄女，所以别人不敢拆她的台，这才赞叹她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因此，宋霞不禁感到神清气爽起来，她就说嘛，宋明月哪里有那个能耐超越她？

    宋明月一直好笑的看着她表情变换，当然知晓她内心所想，倒也不点破，只在想着要尽快脱身，否则楚谨瑜等的太久了。

    “二妹妹，你不在府中好好待着，竟然私自出来，你要做什么？姐姐陪你一起吧，否则遇到坏人，我要如何向祖母，爹爹娘亲，和你姨娘交代？”

    众人一听，原来这位蛮横的姑娘竟是丞相府庶出小姐呢！瞧她那副模样，竟是比嫡出小姐还更加嚣张。

    私自出府？这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所作所为啊！

    众人不禁再窃窃私语起来，多是赞叹宋明月的知书达理，良好教养。再反衬出宋霞的粗俗蛮横。

    宋霞瞧着宋明月轻易地三言两语便让众人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不由得恼恨起来。可一想到这是在外面，形象还是得保持。

    于是，宋霞再次做起了“宋黛玉”。

    只见她轻移莲步，弱柳扶风似的移动到宋明月身前，软声道，“大姐姐这是什么话，妹妹只是见大姐姐只是带了两名丫鬟便出府了。心中担忧大姐姐安危，便跟上来瞧瞧，大姐姐可真是冤枉妹妹了呢！”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还真的是姐姐错怪妹妹了，既如此，那妹妹便跟我一起逛逛吧！咱们姐妹俩也好好地说会儿体己话！”

    说着，宋明月就伸手去拉了宋霞的手。微笑着扶着她一起向前走去，好似姐妹之间感情极深。

    众人不由得纷纷让开一条道，让两人过去后，再次聚集在一起谈论纷纷。

    “明月果真知书达理，爱护庶妹啊！”

    “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

    “这宋府庶出二小姐真是做作，看着就倒胃口！”

    “是啊，瞧她那副虚伪的样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定是她姨娘教的！自己都做了姨娘，女儿当然会得真传！”

    “不错不错，言之有理！”

    本就走的极慢的宋明月与宋霞，自是听到了后面百姓的议论。宋明月面带微笑，宋霞则是气的满脸铁青。

    这些个只会嚼舌根的穷人！

    “你们乱说什么！当心我家老爷叫人将你们……”

    “住嘴！”

    秋痕气不过，正准备替宋霞讨个公道，宋明月不悦的喝了一声。

    “胡说什么？我爹爹是哪起子黑白不分的昏官吗？佳音，秋痕满口胡诌，诋毁老爷，以丞相府名义恐吓百姓。给本小姐掌嘴！”

    秋痕被宋明月气势所吓到，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佳音应了声，走过去道了声得罪了，便朝着秋痕的脸狠狠地扇了去。

    直扇了五六下，宋明月才叫住了手，佳音甩了甩手走回了宋明月身边。

    看向一脸不满的宋霞，宋明月温声道，“姐姐打了妹妹的丫鬟，二妹妹可有意见？”

    宋霞瞧着满脸红肿，委屈的看着她的秋痕，咬牙切齿道，“妹妹不敢，秋痕本就不对，大姐姐打的很对。”

    “呵呵，那就好。姐姐就怕罚了你的丫鬟你对姐姐怀恨在心呢！秋痕，这次本小姐就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一并罚过！”

    宋明月严厉的说道。

    “奴婢知错，多谢大小姐。”

    秋痕捂着脸，哽咽道。

    “嗯。”

    宋明月应了一声，这才微笑着向众人歉意说道，“刚刚的话大家别放在心上，真是抱歉。”

    众人忙客气道无妨，宋明月这才转身离去。

    宋霞见宋明月走了，忙抬脚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走远，百姓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果然有其主便有其仆！瞧着宋大小姐斯斯文文的，身边的丫鬟也是知书达理的。反观那宋二小姐，自身蛮横不说，身边的丫鬟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没错，这明月小姐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貌美，且丝毫没有贵人的架子！”

    “是啊！谁若是能娶到如此特别的女子，定是有福之人呐！”

    “王二狗，你就别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那副模样，宋大小姐是看也懒得看你一眼的！哈哈哈。”

    “李四娃你休要胡说！我哪里有那想法。明月小姐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丝毫不敢亵渎的！你别满嘴喷粪！”

    “没有就好，你才满嘴喷粪呢！”

    “……”

    众人议论好半晌，这才一一散了。

    街道转角处，一辆丝毫不显眼的黑色马车静静地停留在那里。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将那黏人的女子扔开，明月小姐也好早些过来与您一同去泛舟。”

    墨奕酷酷的站在马车旁，沉声道。

    “不用，那女子很快就会离去。”

    一直注视着宋明月一举一动的楚谨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淡淡的说道。

    “哦？王爷何出此言？”

    墨奕不解。

    “你且看着便是。”

    这小妮子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啊，一般人都看不到她整人是何时出手的。

    墨奕听完楚谨瑜这样说，不由好奇的紧紧盯着宋明月与宋霞，想从中得到答案。

    果然，片刻后，宋霞便开始有了动作。

    只见她开始还在忍耐着，不多时，实在是忍耐不了了。便开始伸出手坐挠挠、右抓抓。

    后来实在是痒的厉害了，也不顾不上这是在大街上了，吩咐秋痕来帮她挠背心。自己的手也不闲着，到处抓。

    引得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看，不知她在做什么。

    “二妹妹，你怎了？这是在街上呢！”

    宋明月好笑的干咳一声，好心提醒道。

    宋霞一听忙住了手，见众多路人均是好奇地盯着她。不由得脸红了，恼怒道，“你们，你们看什么看！”

    “咦……这姑娘好生凶恶！”

    众人齐声道，摇头散了。

    越发恼怒，身上越是痒得厉害。宋霞脖子上的皮都抓破了，还得不到缓解。不由得急的跺脚，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了！

    “二妹妹，你没事吧？我记得你从小就对柳絮过敏呢！”

    宋明月好笑的指了指头顶随风飘逸的柳条，再次好心提醒道。

    听到宋明月这句话，宋霞惊恐的瞪大了眼，双手捂着头甚至来不及向宋明月道别，便狂奔回府去了。

    “二妹妹，你别跑那么急，还是当心脚下些。还有啊，你也别抓了，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好几个月不曾沐浴了呢！回府后记得好生泡几个时辰的澡啊，否则会痒的更厉害呢！”

    听闻此话，不远处正在狂奔的宋霞，回过头恼怒的剜了宋明月一眼。

    啪。

    果然没有当心脚下的烂菜叶，被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又痛又痒的爬不起来。

    秋痕手忙脚乱的去扶她，被她恼羞成怒的一把推开，“蠢货！不知道轻点吗？你想痛死本小姐不成？滚开！”

    说罢自己用力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捂着脸跑远了，徒留秋痕一人坐在地上委屈的抹着泪。

    “哈哈哈哈，小姐，你看她那样子，笑死奴婢了！”

    此时路上行人都在关注着宋霞的狼狈模样，根本无暇顾及她们主仆三人，佳音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嗯，是很好笑。”

    宋明月牵着嘴角，好心情的笑道，这只讨厌的苍蝇终于赶走了！她耸了耸肩，准备向街角走去。

    这时，街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有男子不耐烦的喊声，“闪开，都给我闪开！”

    宋明月好奇的回过头去，却见一群蒙面男子骑着马风驰电掣般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一道声音焦急万分的呼喊道：宋明月，快闪开！

    可是脚下却如定住了一般移动不了。

    “闪开！”

    最前面带头蒙面的男子紧紧拧着眉，嘴里不耐烦的喊道，顺便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了宋明月！

    “王爷！”

    墨奕着急的大叫，正要出手。

    “慢着，有花眠！”

    楚谨瑜阻止道，他比谁都想过去保护她。

    可是，这还在丞相府不远处的街道上，他不想给宋明月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况且，他很相信花眠的能力。

    没有人知晓，在蒙面男子鞭子抽向宋明月时，他的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

    他比谁都害怕，比谁都担忧，比谁都生气！

    “墨奕，吩咐人下去查查，这是什么人，竟敢如此猖狂？”

    “是，王爷，属下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听出楚谨瑜语中压抑的怒气，墨奕忙领命而去。

    宋明月也怒了，尼玛，你在闹市街头疯狂乱闯也便罢了，还敢来抽老娘？

    看老娘不一把毒粉毒死你个挨千刀的！

    宋明月恼怒的抬起头，眼神却猛地撞进了一双黑沉的眼睛。

    宋明月在脑海中思索着，像什么眼睛？鹰！翱翔高空的鹰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像一个黑色的漩涡，让人忘记了接下来该要做什么！耳边传来鞭子破空的声响，宋明月蓦地醒了过来。

    管你是什么样的眼睛，敢对老娘出手，就别怪老娘不客气！就在她手伸向袖袋时，却猛地从背后飞身滑出一道身影。那道身影一把将自己推开，果断的朝着那蒙面男子的鞭子迎了上去。

    虽也是一身黑衣，瞧那身形，却看得出是名女子，且还是名武功不俗的女子！

    宋明月惊讶的瞪大了眼，这女子是哪路高人？竟对自己出手相救！

    眼看鞭子就要抽到那女子身上了，宋明月不由担忧又焦急的喊道，“小心啊！”

    只见她女子丝毫不为她这句话所动，只是身姿极灵活绕过拿刀鞭子，顺手从怀中取出两柄短剑砍向那道鞭子。

    却不想，那道鞭子竟不是普通的鞭子。不知是以什么材质打造，短剑砍上去，那声响貌似是刀剑相撞，噌噌的发出一道道火花。

    花眠不由皱起了眉头，撤出一柄短剑，直直的迎上蒙面男子的脸上去。

    那男子收回鞭子，身子急速后仰躲过这一剑，他也是极诧异，这女子武功竟如此高强！

    于是放下心中得轻视，认真的应付起眼前这女子。

    蒙面男子身后的几名黑衣人见情况有变，忙拔出长剑朝着花眠砍了过来。

    花眠不慌不忙的抽回短剑，手中齐齐飞出几只飞镖，黑衣人纷纷倒地身亡。花眠依旧面无表情，两柄短剑齐发，再次追着想要伤害宋明月的蒙面男子缠斗上去。

    王爷在意的人，王爷要保护的人，就是自己要保护的人！就是自己的主子！这无名小辈，竟敢伤害王爷喜欢的姑娘，真是罪该万死！

    见这女子出手狠辣无情，转眼自己的属下便命丧她手下。且她的招数越来越刁钻狠辣，蒙面男子越来越力不从心，看来这女子师从高手，可奈何自己身受重伤，怕是不敌！

    想到此，不由从衣袖中挥出一把迷雾粉，转眼便逃离了此地。

    花眠收回短剑，双目凌厉的眯了一下，正要追上去，身后传来宋明月的声音。

    “姑娘请留步。”

    不等宋明月再次出声，花眠立刻跪地道，“花眠没有保护好主子，请主子责罚。只是，目前还望主子允许花眠先将这恶人追上，为主子出气了再责罚花眠才是。”

    宋明月惊愕不止，这样武功高强的女子，竟叫自己主子？

    自己明明不认识她啊！正在宋明月准备开口询问之时，鸡蛋小跑上前，气喘吁吁道，“明月小姐没事吧？王爷说让您先移步上马车，他与你慢慢解释花眠的事。”

    宋明月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是楚谨瑜派在自己身边的！

    于是看向花眠道，“你就是花眠吧？不必去追了，反正我也没事，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下吧！谢谢你。”

    “多谢主子体谅，花眠不累！”

    宋明月赞赏的看着花眠点点头，转身跟着鸡蛋向马车走去。

    边走着，边在心中感慨着楚谨瑜的谨慎与对自己的细心保护。距离马车越近，她越感觉到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快，她仿佛能感觉到楚谨瑜温柔如水的目光正透过车厢安静的注视着自己。

    这算是俩人第一次单独约会吧？虽然她和楚谨瑜两人都没有明确的表示两人在一起，只是那种暧昧的氛围……

    手心渐渐的浸出了汗水，短短几十步路，她却仿佛走了很远很远。

    其实不仅她紧张，强装镇定的坐在马车内。

    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见了宋明月，第一句是该说你饿了吗？还是说咱们到哪里去泛舟？还是说刚刚你有没有事？

    还是如鸡蛋所说，直接将她一把摁倒直接亲上去呢？那样她会直接甩自己两耳光骂他登徒子吧？！

    就在他苦恼的不知道要先做什么，马车门已经被打开了，宋明月提着裙角踏了上来。

    “你肚子饿了吗？”

    四目相对，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噗。”

    马车外坐着驾车的鸡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王爷，明月小姐，你俩能不能再……”

    话未说完，便被恼羞成怒的楚谨瑜一股内力打上了哑穴，努力发声几次都咿咿呀呀的不成功，喋喋不休的鸡蛋愤愤的闭上了嘴。

    “你饿了吗？”

    “不饿，刚吃了午饭呢，你呢？”

    “我也不饿。咳，咱们到哪里去泛舟？”

    “我记得这附近就只有杨柳湖吧……”

    鸡蛋瘪着嘴听着两人毫无营养的对话，心中暗暗诅咒楚谨瑜，追求宋明月的道路忐忑一点，再忐忑一点！

    “刚刚……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你将花眠借来保护我。”

    “不是借给你！是我将她安排在你身边，天天保护你，以后都会保护你。”

    楚谨瑜忙坐直身子，抢道。

    “啊？为什么？”

    “因为……明月，你的境遇与旁人不同，我皇兄想让你入宫为妃，你是知晓的。我知道你也是不想与他在一起，不想入宫的。只是此时时机还不成熟，我还不能与他硬碰硬。我是外男，且若是日日跟着你保护你，别人会说你闲话。为了避免昨晚那样的事情发生，我只得安排人来保护你，我也好安心些。”

    说完，楚谨瑜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花眠是可以信任的，她是华阳山空闻大师的得意弟子，武功在天下能敌的人屈指可数。几年前我救了她一命，所以从此以后她便跟在我身边暗中保护我。如今，我把她安排给你，我自是放心的。”

    “谢谢你，楚谨瑜。只是，你把她安排到我身边，那你那边……”

    “无妨，我身边还有人，况且我自身也没几个人能伤到，只是身子骨有些弱罢了。”

    说罢，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苦笑说道。

    “楚谨瑜……相信我，我会想法子治好你的身子。”

    见他如此失落，宋明月感觉自己胸口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般，压抑的难受。她鬼使神差的捉住了他的手，坚定地说道。

    楚谨瑜身子轻轻一颤，不可置信的望着主动握着他的手的宋明月。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雪白的脸颊此刻布满淡淡的红晕。眼中那样明显的疼惜，令楚谨瑜冰封了十多年的心，悄然融化成一汪春水。

    皇位算什么？

    仇恨算什么？

    全都是争那口气罢了！难道复了仇，父皇母妃便能死而复生么？

    一切，都比不过眼前的人儿一抹微笑，一句话语。

    “只要你照顾好你自己，我便心满意足了。至于这病，我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么多年来。寻访了无数天下名医，都不见好转，我也早已习惯。”

    “你不信我？”

    宋明月着急的说道，“我真的会努力医治好你的！”

    “我信，就刚刚看你随意一出手便整垮了宋霞，我便信。不过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也信你，没有原因。只是不想你太过操劳，为我奔波。”

    “我甘之如饴。”

    “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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