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奕眉头紧锁的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宋明月,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命人将待在丞相府等待消息的花眠召了过来,带宋明月回府医治。
而墨奕,则带着一大路人马暗中探查楚谨瑜的消息。
转眼,楚谨瑜消失便已经整整七日了。
宋明月还在府中养伤,自那日被花眠浑身是血的抱回来,吓得杨露涵每日都在明月楼亲力亲为的照顾宋明月,就连睡觉都是在宋明月房中的榻上睡,不敢离开女儿一步。
对外便宣称是宋明月吹了冷风着凉了需要静养,反正再过几日便是宋明月的十五岁生辰,到时候自会大办,以此理由拒绝了无数借着关心宋明月、踏破门槛想来讨好沾点关系的人。
宋明月刚刚睡醒,面容憔悴的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骄阳似火,心里烦躁的不行。这才几月,便热的好似六月天似的。
这都好几日了,楚谨瑜有没有出现。花眠说他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毒发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可好些了……
正在做针线活的打发时间的杨露涵瞧着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轻笑道,“明月,可是在为贤王担心?”
“娘亲,我表现得真有那么明显吗?”
宋明月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厚着脸皮问道。
“当然了,你自个儿瞧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下除了贤王的事,我不信你还在担忧你的生辰之事?”
杨露涵打趣道。
“娘,女儿让你们操心了,都是女儿不听话。”
瞧着杨露涵眼下的乌青,便知道她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宋明月歉意的看着杨露涵,轻声说道。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女儿,我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你哥哥如今大了,你又是个懂事的。平日里啊,娘想为你们操些心都不行!”
杨露涵嗔怪的看了一眼宋明月,微恼的说道。
宋明月心里暖暖的,缓缓走到杨露涵身边,靠在她怀中感受着母爱的温暖,杨露涵慈爱的为宋明月理着额前的碎发,母女俩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瞧着明月楼来探望宋明月的人络绎不绝,每日都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宋霞恶狠狠的咬着下唇,将手中的的锦帕扯的变了形。
自己生病的时候,除了姨娘难得的来一回,还有谁这样殷勤的来探望自己?
想着从前自己抢了宋明月的分光,在外面也结识了不少大家闺秀。可是此次自己出事,竟没有一个来探望自己的!
昨日下午,自己还看到宁国公府的大小姐来探望宋明月,明明之前与自己还是手帕交呢!先不提她是不是真心与自己结交,但至少表面过得去。
如今,竟是看也不愿看自己一眼,转而去巴结宋明月去了!这让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一个个拜高踩低的家伙!
这太阳晒得人头晕,宋霞恼怒的跺了跺脚,可偏偏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落霞院自己是不想去的,姨娘房中已许久不去。
前几日本想借着贤王到府中造访之事借机勾搭上贤王,自己回去好生打扮了一番,也打听到了贤王与宋明月正在园子里散步消食。
自己早早的等在园子尽头,也想好了该如何出场,就连台词与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想着给贤王眼前一亮、惊艳的感觉,可偏偏两人走到一半突然消失了!
气的自己穿着轻纱,在那里冻得浑身瑟瑟发抖,鼻涕长流的,只好回到落霞院。
回来后胡大壮那头蛮牛也已经醒了过来,见了自己这副装扮模样,顿时眼睛都看直了,对自己又是一番好生折磨!
回忆起那日的事情,宋霞气的将手帕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直踩得全是灰尘,心里舒坦些了,这才扬长而去。
清平庵后院一间简陋的茅草屋,燃着一只短小的红烛。
红烛燃了一半,忽然嘭的一声炸开了细小的火花,一个小尼姑拿起剪子剪了下灯芯,开心的对着正在自己动手铺床的宋星星道,“姑娘,红烛爆,喜事到,看来姑娘有好事将近了呢!”
“是吗?”
宋星星头也未回,淡淡的问道。
如今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能有什么好事?难道,父亲会命人来将自己接回相府?还是皇上派人来接自己入宫?
呵呵,怎么可能。虽然自己猜十四岁,可是这辈子是被所有人厌弃的了,哪里还能奢望能再回京城?
因此,也没有抱太大希望,熄了蜡烛早早的便就寝了。
如此清苦的生活,自己倒也算是习惯些了。不若当初初来时那般排斥与厌恶,即使没有丫鬟伺候,也觉得这样的日子更能让自己的心宁静下来。
次日,宋星星像往常一般做完早课,提了小半桶水打算回去洗个头。
这里的姑子们都是光头,因此没有那么讲究。而自己是带发修行,所以是必须要弄得干净些,否则连觉都睡不好。
“哟,姑娘怎的亲自做这些事?奴婢来帮你吧!”
刚进屋,迎面便走来一个亭亭玉立的丫鬟。宋星星定睛一看,这不是陈贵人身边的冬雪么?
她此时到这里来,是来探望自己?还是姨母也来了?或者,是有事情找自己?
“冬雪?有事么?”
不理会冬雪假惺惺客套的那一句话,宋星星吃力的将水桶提进屋,开门见山的问道。
“姑娘快坐下,陈贵人一直很是担心你。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出宫,今日借着奴婢出宫采买要用的东西,便差奴婢过来探望姑娘。”
说着,冬雪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宋星星,“这里面有些上好的胭脂水粉,还有些衣裳首饰之类,姑娘快请收下吧。”
“我如今带发修行,要这些东西,于我来说有何用处?”
宋星星冷笑道。
若是真关心自己,便会知晓这里生活清苦,不如多给自己送些好点的吃食过来呢!反而拿这些对自己无用的东西过来,是何居心?
“姑娘别泄气,你只是带发修行,总有回京的那一日呢!”
冬雪笑的意味深长。
“呵呵,冬雪如今越发会说了。有事便说事,何苦对我这样一个被厌弃的人多费口舌?”
听着冬雪话中有话,宋星星拧起了眉头,不悦的说道。
以前自己太单纯,太天真。处处尊敬着贵人姨母,连带着对这位作为姨母心腹的宫女冬雪也是有些尊敬的。
可是,自己被皇上厌弃、被责罚,被赶出京城,姨母可曾为自己求过一句情?她不仁,自己又何必如此费心讨好这些人?
冬雪见自己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被如此不留情面的一挤兑,面儿上也有些难看。这宋府四小姐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可是一想起贵人的嘱托,又勉强的笑了起来,柔声道,“姑娘这是什么话?现下您虽在这清平庵清修,可也不代表永无出头之日啊!您想想看,皇上虽不喜你,却也并没有将您赐罪。反而让您到这清平庵清修,这代表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冬雪瞧着宋星星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一鼓作气的说道,“您知晓为何皇上并没有降罪与你么?都是贵人背地里求了皇上,随后暗中周旋将您的罪责给变成了在清平庵清修。贵人的意思是,你只要在此呆上一段时日,好好将您的性子给磨一磨,她再想办法接您入宫……”
宋星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姑娘,您别以为贵人是因为您与皇上的事而归罪于您。你总归是贵人的亲侄女,且贵人一向对您很是疼爱。她自然也是希望您能嫁个好人,若是能进宫,倒也算是美事一桩。只是您的性子太过急躁易怒,这在宫里,可是大忌讳啊!因此,贵人才想了此方法。否则,若是没有贵人暗中相助,您在这清平庵日子能如此好过?贵人的一片苦心姑娘可要理解啊!”
冬雪苦口婆心的叹息着。
“原来是这样,那我还真是错怪姨母了。冬雪,你回去帮我向姨母赔罪吧!”
宋星星心里本是半信半疑,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动容。将冬雪带来的包袱打开,将里面一对上好的耳环塞进了冬雪手中。
冬雪忙道这是应该的,说着便将耳环紧紧捏在了手中,笑得好不热情!“姑娘知晓贵人的为难就好,您也知道,在宫里贵人无依无靠的,只能盼望着能平安将肚子里面的小皇子生下来。皇后是个不能容人的,淑妃又是个霸道的,还有其他妃嫔,个个都有好家世。因此,贵人只能依附皇上,如今,只盼望着姑娘能静下心来,磨练好性子,进宫与贵人相互扶持呢!”
“这是自然的,你且回去告诉姨母,我定会好生改改性子,让她在宫里照顾好自己。”
宋星星心里自然还是想着要入宫的,她好想念皇上,强烈的情感压抑的令自己痛苦极了!虽然知晓陈贵人对自己并不是冬雪所说的这样真心,但若是陈贵人能将自己接进宫,那便还是自己的好姨母!
否则,若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回京城入宫的,她若是敢跟自己争夺皇上的宠爱的话,休怪自己不念姨侄情分!
如今,不就是孤立无援了,才想着拉自己一把。让自己为她卖命,为她争夺宠爱么?宋星星心下冷笑,嘴上仍是真诚地说道。
“姑娘能想通便好,起先贵人还担心姑娘会记恨贵人呢!如此看来,姑娘也是个性子通透的人儿,未来定不可估量。”
冬雪假笑着殷勤道。
“冬雪嘴真甜!承你吉言啦,你也早些回宫去吧,我也就不留你用饭了,这里生活清苦,你也未必吃得惯这素斋。姨母一个人在宫中还需要你悉心照拂呢,你就快快回宫去吧!告诉姨母,她的话我定会用心记在心里的,我便等着她来接我入宫。”
宋星星又掏出一只玉镯塞进冬雪手中,笑容满面的说道。
“多谢姑娘!姑娘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转达给贵人。姑娘在此,也要好生照顾好自己个儿身子,将来才可以给皇上延绵后嗣呢!时辰也不早了,那奴婢就告辞了!”
冬雪捂着嘴,笑着起身告辞了。
宋星星笑着看她远去,想着陈贵人派冬雪来此的目的。冷笑着将手中的包袱随意扔在硬硬的床榻上,准备梳洗起来。
只是,想到冬雪最后那一句,为皇上延绵子嗣?
自己有那个荣幸吗?若是能为皇上诞下皇子,那自己,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想到那回与皇上激烈的缠绵,宋星星不禁红了脸颊。对了,事后皇上并没有给自己赏赐汤药,那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有机会怀孕?
宋星星欣喜的打开妆枢,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还未长开的面容,想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万一怀孕了,皇上是不允许皇嗣流落在外的。
那么自己,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入宫为妃、日日陪伴在皇上身侧了么!
想到此,宋星星颤抖着双手,激动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好似那里已经孕育了一个自己心爱之人的血脉,幸福来得有些突然!
冬雪此时走得有些急,她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原本贵人还担心宋星星那爆炸性子会将自己暴打一顿赶下清平山呢!
不曾想,竟如此好说话?看来,这宋星星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嘛!
回宫后贵人又会好生的奖赏自己一番了,冬雪心里得意的将宋星星刚赏给她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心贴着胸口的地方,这才大踏步向清平庵门口走去。
路上碰到了给宋星星送饭菜的姑子,冬雪伸长脑袋偷瞄了一眼,发现竟是些清水煮萝卜、清炒小白菜!
一点油水也没有,更是不沾荤腥!
若是自己,指不定早就逃了!待着这里受这苦,怎能熬得下去?就算皇上旨意又如何,这里山高路远的,难道皇上还时时刻刻派人来看着自己么?
想到此,冬雪更觉得宋星星蠢!
“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陈贵人靠在铺着厚厚的貂绒、舒适软和的榻上,慵懒的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缓缓问道。
“回小主,宋四小姐应了您的话。”
冬雪趴在地上,想着即将入手的丰厚的奖赏,忙答道。
“是吗?她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了?你说与我听听,她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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