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潮红的趴在桌子上,醉的一塌糊涂。
“嗝,君,君娘子……继续喝……”某人明明醉的都迷糊了,却依旧没忘记继续喝君媱喝酒。
君媱看着摆放在圆桌旁的酒坛,足足有十三坛,要知道这可是五十年陈酿的竹叶青,每一口都绵软有劲道,就算是酒品超群的君媱,此时都有点头晕,最开始她害怕这具身体对酒精抵抗力太差,谁想到居然如此争气,愣是将面前的妖男给喝爬下了。
宁月谨看看好友那软趴趴的样子,再看看君媱那渐渐染红的脸颊,勾唇柔和一笑:“君娘子好酒量。”
“呵呵,我也喝的有点多,不过是因为这酒实在是好喝,才贪了杯,让公子见笑了。”她晃晃头,觉得真的是有点多了,要知道这个年代的酒,可是纯酿啊,绝对不掺一点假。
真是有点沉不住气,不过就是被薛离尘挑衅了几句,居然就如此失态,要是说出去,她君媱就真的不用做人了。
为了缓和那不断涌上来的酒劲,她举起勺子,喝了几口鸭血粉丝汤,却依旧是小觑了这绵软的后劲。
“唔……”一波酒劲涌上来,让她难耐的按住太阳穴位置,轻轻的揉着。
宁月谨淡淡的看着她,抬手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君娘子喝杯水吧,毕竟是五十年陈酿。”然后冲着门外道:“苗若,着人煮两碗醒酒汤。”
“是,主子。”清冽的声音响起有归于寂静。
看到一滩烂泥的薛离尘,宁月谨命侍女将他送回了里面的寝室,而君媱则是在侍女的搀扶下,去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虽然在走廊上,声音如潮,可是关上门,房间内却一片宁静,隔音效果居然如此的好。
“夫人,您先躺一会,醒酒汤奴婢很快就给您端过来。”妙龄侍女恭敬的说道。
“多谢了。”君媱挥挥手,示意侍女离开,却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又喊住她,“姑娘,能否去将我母亲带过来?”
这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杨氏想必是早就着急了,虽然现在自己醉着,她见到会担心,不过总比一个人呆在陌生的环境要好的多。
说白了,就是她对于陌生的坏境会没有归属感,尤其是那个男人就在旁边的房间。
明明看上去是如此的温润如玉,仿若谪仙,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如表面所表现出来的干净,而是个心思很重的人。
“媱儿,听说你喝酒了?”门推开,杨氏满脸急色的疾步而来,见到她脸色只是有点红,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担忧的埋怨道:“你说你让我说什么好,女子怎么能和男人一起喝酒,本来吃饭我就有点不同意,你要让我担心死。”
“我没事。”抬手将喋喋不休的杨氏拉到身边坐下,“娘吃饱了吗?”
“能不吃饱嘛!”她含笑嗔怪的睨了女儿两眼,“本来是担心你,觉得吃不多的,可是旁边那个小姑娘说,如果吃剩下的会全部倒掉,没办法,为了不浪费,我可是吃的难受死了。”
君媱听了,不禁摇头失笑,这个善良单纯的娘亲啊,还真是可爱,按照她的性子,听说粮食会浪费,的确会这么做。
“还真是,也不怕撑坏了。”
“怎么不怕,不过真不愧是大酒楼,做的菜都舍得放油,真是好吃呢。”
好吧,君媱额头都黑了,貌似对她的娘亲来说,只要放的油水多,那就是好菜。
“君夫人,醒酒汤来了。”母女俩正说这话,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汤。
君媱二话没说,端起来仰头喝下去,然后问道:“姑娘,薛公子怎样了?”
侍女躬身,俏皮一笑,道:“我们公子爷已经睡下了。”
感情那妖男是喝的不省人事了啊。
“既然如此,那我和我娘就告辞了,等你们公子爷起来,帮我转达一下。”
“是,奴婢这就去为夫人准备马车。”她俏生生的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杨氏看见人家不过是个侍女,就穿着绸缎,而且那么水灵,年纪不过就是和自己女儿一般大,自己的女儿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
想到这里,不禁在心里再一次深深怨恨起那个造成这种结果的男人,虽然两个外孙很可爱,却让女儿的一辈子都毁了,谁会娶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啊,就算是不介意,可是以后能真心的对两个外孙好吗?
哎,真是越想越愁得慌。
无名居内,薛离尘醉倒在床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你还真是有出息,居然被一个女人灌醉。”宁月谨低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听到,薛离尘“蹭”的坐起身,视线没有焦距的看着某处,口齿不清的嘟囔着:“爷没醉,爷才没醉呢,没醉,没醉……”
嘟囔完了,又向后一仰,“砰”的一声重新倒下去。
宁月谨也有点吃惊,为君媱的酒量,这顿饭他不过喝了半坛而已,最主要的是他对这桌菜很满意,因此才浅酌,至于他们两人,则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的不亦乐乎,平均一人六坛酒,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的水准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是举止得体,毫无任何出格之举,一言一行都好似经过严格教养的大家闺秀,这作为一个村妇,着实是让人费解。
“唔嗯,宁二,哈哈哈,嗝……我就不告诉你,你有儿子……嗝……”
儿子?
宁月谨墨色的凤眸,瞬间迸射出一抹诧异,随后左手一扬,衣袖挥舞间,带起一股强烈的劲风,寝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随着墨色锦袍的摆动,宁月谨缓缓靠近酒气熏天的薛离尘,倾身凑到他耳畔,沉声问道:“阿离,我的儿子在哪里?”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是说他有了儿子吧?
想他宁月谨,从他母后去世之后,再也没有女人能够近他的身,在他的心里,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阴谋家,不管最开始多么的心思纯洁,只要给她一个契机,全部都会成为心狠手辣,歹毒阴险的无耻之人。
所有,如今他已经二十有三了,依旧是独身一人,别说是妻子,连通房都没有一个,这样的自己,如何会……
一个疑惑迅速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宁月谨瞬间全身僵硬。
也许他错了,曾经他确实有过一个女人,虽然时间很短,却在已经被他早已经忘记,谁想到今天居然被薛离尘一句话给牵扯了出来。
如果他真的有孩子的话,就只能是那个女人了。
只是,这个家伙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见过我的孩子?”
“嘿嘿……唔,难受……”薛离尘绝对是个妖孽,祸害,在丢出这么一个如同惊雷般的秘密之后,脑袋一歪,彻底的睡过去了,独留下还俯身等着他回答的宁月谨,黑了半张脸。
凤眸看着睡的不知天昏地暗的薛离尘,宁月谨伸出身缓缓的探向他的额头,然后很不客气的在他额头重重的弹了一记,看到他眉心那鲜艳的红点,这才满意的直起身子,走了出去。
“竹影!”他声音清雅温润。
“主子。”一个黑衣男子突兀的出现在宁月谨面前,单膝跪地等待命令。
“晚饭之前给我调查清楚,青山镇未婚生子的女人有多少,孩子年龄三岁半。”
“是!”竹影瞬间又消失了踪影。
他居然有了孩子,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爆炸性的消息,当初虽然没有杀死那个女子,却也让人给她服下了汤药,按理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还是薛离尘那家伙根本就是看错了。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和自己长得很像,他也不会那么肯定是他的儿子,在这世上,绝对没有任何凑巧的事情。
坐上曹如行准备的马车,君媱和杨氏在傍晚回到了家里,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一对可爱的小包子并排坐在门前,拄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等看到马车出现时,两个小家伙飞快的站起身,冲了过来。
青云停下车,掀开车帘让两人下了车,对君媱笑道:“君娘子,那小的就先回去了。”
“青云小兄弟路上小心。”几人挥手,目送青云离开,他们这才返身进屋。
“谁让你们在外面等着的,天这么冷,小心生病。”君媱抱起巧儿,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心疼的说道。
巧儿娇俏的一笑,往君媱怀里缩了缩,小声说道:“巧儿担心娘亲啊。”
“知道你担心娘亲,可是要等也要多穿一点衣服啊。”真是的,也不看看现在是几月天,一个小孩子,穿这么少,身子可怎么经受的住。
巧儿看到娘亲的脸色有点不高兴,也觉得自己是让娘亲担心了,不安的在君媱怀里蠕动了几下,声音诺诺的道:“娘亲,别生巧儿的气,巧儿只是想娘亲了。”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君媱的心瞬间柔软一片,心里还在埋怨自己方才的语气有点不好。
“娘亲怎么会生巧儿的气,只是以后不可以这样了,要知道巧儿不小心生了病,娘亲会心疼的哦。”
“巧儿知道了,哥哥也说不要让巧儿在这里等,以后巧儿绝对会听哥哥的话,是吧,哥哥。”小姑娘谄媚的看向走在娘亲身边的哥哥,冲着他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
无忧看到妹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勾起粉嫩的唇笑了起来,“知道听话就好。”
几个人回到屋里,把两个孩子放在杨氏他们屋的暖炕上,君正民就走了进来。
“你们回来啦,赶紧上炕上暖和暖和,外面的天是越来越冷了。”
君媱脱了鞋上了炕,对君正民道:“爹,你也坐,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君正民看了看妻子,见她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禁好奇的问。
“我就是想问问,咱们屋后的那座山包,是不是有主了?”现在万物萧条,看不出什么,但是等春天来了,那座山包绝对会美不胜收,桃树,梨树,还有几株梅子和一大片竹林,如今唯一还有颜色的大概就只剩下那一片竹林了,在寒风下吹拂下,发出簌簌之声。
“后山?那就是一片荒山,谁会要啊?”君正民皱起了眉头,“本来几年前是有镇上的人想买下来的,却发现那些果树都很是难吃,而且都是土疙瘩,再翻新也不是良田,就放弃了。难道,媱儿你想买?”
“嗯,想买呢。”君媱拖着下巴,缓缓的点头。
杨氏抿唇,不解的看着女儿,“媱儿,你买下来做什么?种地也不会有好收成。”
“便宜啊,而且我并不是为了种地,只是因为那片山头,两边都有河,我曾经绕到那边看过,山那边的河流比我们房后的更宽,更深,水流更急,如今已经好久没下雨了,还能有那么急的水流,很明显上流的水势绝对不小,也就是碰到旱年,那条河也几乎不会干,所以开辟鱼塘最合适不过了。”
“鱼塘?”君正民夫妻俩都吃了一惊。
“是啊,我们这里没有人养鱼,而对于新鲜的鱼,酒楼的需求应该很大,所以我就想着挖一个鱼塘,收成绝对不会差了。”
谁知道,一说完,君正民和杨氏就一起反对。
“不好吧,媱儿,这鱼可不好养,曾经镇上也有大户想要养鱼,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所有的鱼全部都死了啊,也有不少的人想着养过,可最后都死光了。”
“那是他们不懂得养鱼需要注意的事情,鱼都是得病死的。”君媱说道。
“媱儿,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和你娘并不想管太多,可是就算你想养鱼,也不用买下那一大片山头啊,那些地根本就无法种出粮食,买下来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那整片山头足有一百二十亩,就算是按照下等地买下来,也要二两银子一亩,也就是二百多两银子,咱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君正民现在可谓是苦口婆心,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让女儿打消这个念头。
“爹,我买下那个山头,并不是为了种地的,而是要种葡萄。”她当然知道那么稀松的土壤是种不出粮食来的,但是种葡萄却很合适,而且野葡萄的生命力还格外的强,几乎是落地生根。
“种葡萄?种葡萄用得着买那么大的山头啦?就算是熟了,卖给谁啊?”
“哎……你们是非要让我说个明明白白才行是嘛?有些事情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也依旧会觉得不可行,依旧不相信。”果然是有利就有弊,虽然多了君正民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出面,却要在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在桌面上,说的丁是丁卯是卯不可。
不能怪君媱有点不耐,作为前世的上位者,她做的任何决定,只有别人执行的份,哪里会允许他们如此追根究底,虽然不习惯,可他们毕竟不是自己的员工,而是生身父母啊,果然,年龄可能构不成带钩,可是教育水平却足以让你们无法顺利交谈。
“爹娘,是为了酿酒,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酿酒方法,需要用到大量的葡萄。爹,你只管去问里正,那片山头多少钱,然后等买下来之后,我们就在屋后的山脚下,挖鱼塘,过完年化了冻,就能开始投入鱼苗了。”可能是穷怕了,但凡是任何一点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都会觉得不安,而君媱现在的做法,就是一点点消除他们的不安,她相信,等到这次鱼塘养鱼成功了,绝对会取到预想不到的成果。
君媱想过了,福运酒楼的发展前景很不错,而且以后加入自己的现代元素,绝对会更加的财源滚滚,而她的目标,就是在古代建立大型的一站式购物中心,让平时要转七八个地方如今在一个地方就可以买完,相信很多人都会喜欢的。
不过,要想做到那种程度,前提必须要有资源,那就是土地,可以自产自销,这样才能赚到钱,所以君媱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赚钱,购买田地,然后买下人,雇佣工人,才可以为以后的发展打下基础。
晚上,君媱和君正民细细的说了关于那座山头的事情,而福运酒楼内,宁月谨却一脸的高深莫测。
他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听着竹影细说着打听到的消息,当“君媱”这个名字出现在他的耳边,凤眸缓缓的眯起。
“只有她一人?”宁月谨曲起食指,轻轻敲打着面前的书桌,一下接着一下,如同阎王的丧钟,让人心惊胆战。
“是,这位君娘子有一对子女,是未婚生子,今年已经三岁五个月。”竹影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回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宁月谨挥挥手,等竹影消失在房间内,才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头顶那皎洁的明月,轻声低喃道:“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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