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宏辅但讲无妨。”
是勋说第一件事,我请求截留河东本年的租赋,用来修缮城防、招募士卒、整备兵戈。曹操听了连连点头,此乃题中应有之意也——“吾自当上奏天子,宏辅亦须先与令师招呼一声……”
是勋的“令师”,就是指负责朝廷财计的大司农郑玄。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要是郑玄肯答应开这口子,整套决议、下诏的流程就要顺畅、方便得多。
是勋说第二件事:“欲求数人相佐。”曹操说:“卿之门客,或他白身,自可荐为僚佐,朝廷无有不从。若本有职……尚须何人?”还是那话,你想从我这儿掏什么夏侯妙才、毛孝先、徐公明、董公仁啥的,我铁定不会给啊!
是勋微微一笑,并起手指,说出几个人名来,曹操一听,皆为下僚,非我麾下一、二流的谋臣、武将,当即拍板,给了。
是勋提的第三个要求,是要在许昌再多呆几天,一方面把手头的事交接完毕,另方面么——“王邑守牧河东多年,恐其不肯纳我。故待秋熟之际前往河东,最宜也……”
是勋想要交接完毕的手头的活儿,不外乎造纸和刻经——前一件半私半公,后一件纯是公事。
造纸方面,通过跑了几趟太学去授课,送了几本纸书给诸葛瑾、司马孚等人,靠着郑门弟子和太学生们帮忙大肆吹嘘,很快的,官方收购、私人求买,产品就供不应求了。不过本小利微,要靠正常积累达成扩大再生产的目的,估计且得三五年……是勋琢磨着,是请曹德加大投入呢,还是自己再拉几位朋友来入伙儿呢?
琢磨来琢磨去,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只好等打完了袁绍再说。不过许昌的造纸作坊也就这样了,倒是河东,还可以想想办法……
石经方面,八月中旬,就在是勋动身前不久,第二批也即《尚书》基本镌刻完成。第一批刻碑立石的《易经》除本经外,还包括传言出自孔门弟子之手的《易传》,共分十卷,故名“十翼”,总字数将近二万五千,刻了整整七块石碑。《尚书》就没那么多字啦,还不足二万之数。
原本的今文《尚书》总共二十九篇,字数更少,而古文《尚书》则为四十五篇,比今文多出的那十六篇,是勋前一世基本上就没见过,因为汉末即亡佚矣,后来晋人东拼西凑,搞了一票西贝货出来,流毒千年。直到清华简的发现,才终于破解这个千古以来学者们争吵不休的谜题(传世古文尚书是真是假),可是勋还没来得及去找来瞧,就“biu”的一声,穿越了……
所以他最不敢跟士人们谈论《尚书》啦,因为古文比今文多出来的那十六篇,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新书,还没读熟哪,更别说考据、议论了。等到《尚书》校订完毕,是勋真是花了大功夫去研读、定稿,其间也往郑玄门上跑了好几趟,郑康成倒是知无不言,大有欲使是宏辅传其衣钵的意味。
总之,古文《尚书》统共刻了四块半石碑,最后一碑还空着将近二分之一。司马懿过来请他拿主意,说空那么一大片不好看相,要不要再加点儿什么注啊传的上去?是勋早有定计,当即胸有成竹地掏出一张纸来递给他:“为韦仲将手录也,刻此即可。”
司马懿接过来一瞧:“惟建安三年,岁在丁丑,司空曹操上奏……”竟然把刻经的主要过程——曹操上奏,刘协允准,尚书拟诏,是勋主持,等等——连带参与人员的名字一个不漏,全都写在这篇文章里啦。
刻碑记事,还开列有功人员名单,这在后世是惯例,东汉时代却还并不流行,尤其这种国家工程,没有皇帝发话,谁敢那么干?但是是勋说啦:“有此石经在,仲达与余等,皆可不朽也——天子已允,卿可照做。”他这话一半儿是真,一半儿是假,这段时间刘协老躲着他,他也懒得再去找那中二少年,光跟曹操提了一句,既然曹操没有异议,自可放胆施为。
司马懿闻言是喜出望外啊,如获至宝,当即双手捧着就出去了。
是勋暗中窃喜,心说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怎么能够不署名呢?不署名谁知道我乃当世大儒,主持了这功在千秋的宏伟工程啊?先上石碑,然后标名青史,流芳万古,才不枉了某穿越来此一遭!
(功德冠群贤之卷八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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