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软弱。邪魔,不是你治死我,乃是神治死我,为的是我能从神那里得真正的活。”
他这样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之后,就重新恢复镇定,将他的视线从天花板挪回,望向主教,但是主教没有回应他,他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了。
苦修者疾步上前,抓住了主教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却没有回应,他正要呼喊其他人来的时候,戴着权戒的手动弹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把注意力从门口转回。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苦修者急切地问道,这个反应是他一切的打算里独独没有预料到的,他向主教画着十字。
主教的双眼只微微睁开了一下,又闭了起来,他在表亲的怀中呻吟道,“那个……到圣地去!到圣地去!”
“什么?”
“到那个……那个圣地,那个有三座教堂,每个教堂有三个尖塔的东方圣地去……”
“那是哪里?”
“跨过大海和高山,走过一千里,两千里,三千里,到那个有三座教堂,每个教堂有三个尖塔的东方圣地……东方的……把你的手杖,杰弗里的手杖放在中间的,中间的教堂的祭坛上……那个镶嵌着石榴石的黄金祭坛……摆放着神圣母亲的头巾的祭坛……把手杖放在头巾上……呃……然后……然后回来,用这个手杖把附体在我身上的那个灵赶走……”
“你?”
“……呃……”主教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微弱,细细的像孩童,“这是唯一解救我的办法了,它……那个灵回来了!哦!神哪!”
他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当苦修者再次摇晃他的时候,主教很快就坐起身来,用和平常无异的语调和他的表亲说话,“刚才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话么?”
“呃……没有。”
“确实没有吗?有的时候我因为守夜后的疲惫,会睡着,那时候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只是一些梦话罢了,这里的的人都知道,我吩咐过他们,不要把我在梦里说的话当真,因为梦话原是当不得真的。”主教说道,“只是你一来就和我争吵,所以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没有,你没有在梦里说什么话。”
“我每次在正午的阳光下睡着都会说梦话的,这次没有么?”主教再次问道,“不要听到了说没听到,也不要把听到的话往心里去——我起初不知道,那时我有时候在梦里会无端地指责一些人,使他们伤心,又不敢告诉我,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吩咐他们不必把我的梦话当真,因为那恐怕不是我的话,而是一些空中的邪恶精灵,籍着我睡着的时候,假装我的说话。”
“确是没有,如果你每次都会说梦话的话,那么这次要么没有说,要么因为说得太轻了所以我没听见。”苦修者回答道,“您是光荣的图尔内斯特的主教,圣奥布里的光辉常在你的身边,本来是白昼之子,不该为黑暗的邪魔困扰,我劝你,我恳求您,早日回返吧,不要再往迷途上走,那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哼,你这个固执己见的人哪,非要我捆锁你么——什么样的道路是正确的,我不比你这样一个普通的修士更有认知么?今天我还有许多别的要紧的事做,已经被你耽误了很多时间了,你还是先回你的房间去好好想想吧,稍晚你若再是不通,我就送你到奥尔本修道院去,让修道院长开通了你再放你出来。”
他这样说完了,袍服一掀就自顾自地离开了,眼睛的余光却还瞟着被留在房间里的表亲。
教士在图尔内斯特比在其他城市更受旁人的尊敬,当时又正好是圣光节结束,那些趁着节日来朝拜的香客们差不多也都到了回家乡的时候,苦修者没有费多少力气,当天就找到了一艘愿意搭载他离开图尔内斯特的海船,他当即上船,并在船舱里开始了祈祷,祈祷他此行成功,能从那个不知名的强大的邪魔手中,救下他的表亲。
“总算走了,就算遥远的东方真有这么一处圣地,去,回来,路上起码三年……”与此同时,得到对他演的戏信以为真的表亲已经踏上去往东方船只的消息,主教在心里想着,“在这期间,你是不会想死了,唉,若你不是我的兄弟,若你不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若不是因为我还爱你——我早就把你装在现成的石棺里扔进近海,永绝后患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