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松了口气,神色不悦地道:“小妹、、、呃,三弟慎言。此地不比徐州,我等身处西都长安城内,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稍有差池便有可能被细作听到,继而身陷囹圄,难以脱身。”
英俊后生闻言俊脸微红,噘着嘴,心有不忿地囔囔道:“兄长太过谨慎了。我等光明正大而来,乃是为了觐见天子的,又不是打探西凉军虚实的细作,何惧之有?何况,这个大将军李利妄自尊大,对待其他诸侯派来的进献队伍均是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的将他们安置在驿馆之中,为何对我徐州来使便另眼相待?非但无人接待我们,就连驿馆都不让我们入住,还让我等自行寻找客栈住宿。
倘若仅限于此,还自罢了。可西凉军看守皇宫,阻挠兄长觐见天子,就连大将军府都设下层层门槛,巧设名目,大肆盘剥各路诸侯使者的钱财。最可恶的是,他们收了钱,还不办事。简直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说到这儿,英俊后生似是憋了一肚子怒火,此刻却是不吐不快,越说越气愤。
“李利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年纪轻轻便僭越大将军之位,还自领丞相,高居列侯,欺凌天子,独霸朝纲,擅动刀兵,屡屡挑起战火。依我看哪,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好战之徒,权欲熏心,是个比董卓更加残暴的国之大贼”
“住口!”中年东家急声喝止英俊后生噤声,急得站起身来,差点忍不住上前捂住“三弟”的嘴。即便“三弟”闻声而止,他仍是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心惊不已。
“你呀,为兄跟你说多少次了,这里不是徐州,而是长安,你为何还是口无遮拦呢!早在前来长安之时,为兄便反复叮嘱过你,凡事慎言慎行,切莫任性胡为。眼下我等身在西凉境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须知祸从口出,难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罢了,今天你不用跟我出去了,就待在客栈里,一步也不许离开房间!”
“啊!”英俊后生闻声色变,连忙起身挽住中年男子的手臂,略带撒娇地乖巧说道:“兄长息怒,小妹知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多说了,一切全凭兄长做主便是。我们都来长安半个月了,小妹还从未出去买过东西,昨天路过西苑正街时我看到一家很漂亮的绸缎庄,今天正打算去看看呢。兄长你就让小妹去看看嘛?”
中年男子被自家小妹挽住手臂摇头晃脑地摇得犯迷糊,大感无奈地道:“好好好,就依你,想去便去。不过,为兄再对你说一遍,不管你买什么都行,但有一样你要记住,绝对不能惹事。这里不是徐州”
“多谢兄长。咯咯咯!”英俊后生不等自家兄长把话说完,便笑嘻嘻地出声道谢。
显然,店伙计朱九的猜测是对的,这个极其“妖媚”的英俊后生确实是女扮男装,本身就是个容貌绝美,身姿婀娜的娇滴滴、水灵灵的大姑娘。而且,她和中年男子确实是一家人,两人是兄妹,此番便是由徐州赶来长安进献酎金的徐州使团。
由此,中年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他便是徐州别驾从事糜竺,而缠住他撒娇的女子则是他素来疼爱有加的小妹糜环。他们兄妹早年丧父,是以糜竺对待年幼的小妹便如兄如父,一直视若掌上明珠。正因如此,此番他奉命出使西凉,糜环闻讯后便缠着他好多天,最终他只好带上妹妹一起前来长安。
然而,如今天下局势不比以往,徐州刘备与西凉李利是敌对势力,因此糜竺兄妹俩带着使团进入长安后颇受冷遇。像幽州公孙瓒、荆州刘表和寿春袁术等诸侯派来的使团,乍一进入长安就有专人接待,当天便住进馆驿,并安排时间觐见大将军李利。但余下各路诸侯派来的使团则无人问津,一切自理,且没有人安排他们觐见天子和大将军李利,甚至连大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更无人给他们通报。
说起来,时下各路诸侯派出的使团确实有些不伦不类。按理说,他们并不是藩王,前来觐见天子和当朝大将军理应以臣属之礼相待,可眼下这些进入长安的诸侯使团却是提前知会大将军府,得到允许后便大张旗鼓地进入长安,俨然是藩王进贡时才有的仪仗礼节。
这种藩王入京的排场就等于向李利示威,输人不输阵,亮出阵势表明他们并不惧怕李利。只可惜此举充其量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实际上他们就是前来进贡酎金、向李利示好的队伍,摆出架势无非是给沿途百姓看的,表明他们实力强大,并不弱于西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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