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发生的一切公之于众,让众将士都听听,看看这到底是谁的错。
“今夜战事,主公命将军担任主将,而我等悉数听从将军调遣。方才西凉军突围之时,末将便建议将军分兵支援北门和西门,尤其是西门;因为西门与并州颇近,距离壶关仅有两百余里,因此李利极有可能从西门突围。可是将军却充耳不闻,口口声声说西门固若金汤,安全无虞,既而执意调集大军支援南门。如今两处城门失守,难道将军还想推卸全部责任,将罪责全都推到我等身上吗?今日之战,我等屡屡冲锋在前,数万人马战死沙场,莫非将军对此视若无睹么?”
“高览你敢对本将军如此说话?你来日方长,看你得意几时!”眼见身旁的一众袁军将士怒瞪着自己,曹真恼羞成怒地厉声呵斥高览,却终究迫于身边的巨大压力,不敢恶言相向,遂丢下一句狠话。勒马便走。
回马之际,曹真满脸愠色的冷声呵斥道:“尔等还愣着作甚?速速随本将军前往西门!”随即曹真一边策马疾驰,一边示意亲兵前去东城大营禀报,毕竟西凉军突围一事兹事体大,曹真也不敢擅自做主。必须尽快禀报曹操。等候命令。
目送曹真率领本部人马离开,之前制止高览的副将满脸忧色地轻声道:“将军何必当众得罪曹真呢?要知道他可是曹、、、主公的假子,虽非曹氏血脉。却终归是主公收养的义子,身份何其尊贵,岂是我等能够招惹得起的?更何况我等刚刚归附主公,眼下虽然还是统兵将领,却是迫于形势所致。随后待局势稳定下来,全军必然重新整编,届时我等何去何从犹未可知。
是以将军实在不该得罪曹真,须知曹氏亲贵尽皆位高权重,个个都是统兵大将,日后我等必定会被安排他们帐下效力。到那时,说不定这些人就会趁机打击报复。可以刁难我等,如此以来我等往后的处境将愈发艰难。”这番话无疑是肺腑之言,真正的大实话。
高览闻声轻轻点头,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忧色,低声叹息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如今老主公已去。我等便如无根的浮萍,祸福难料,吉凶未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得过且过。奈何我就是看不惯这些曹氏亲贵趾高气扬的狂妄嘴脸,除了曹仁、曹纯和曹洪三位将军之外,像曹真、曹休、夏侯霸等人究竟有何能耐,竟然肆无忌惮地藐视我等?
此外我等新近归附曹公,若是一干同僚都被曹氏亲贵压制着,只怕往后的处境将愈发不妙,根本没有出头之日。与其这样,不如尽早挑明彼此间的隔阂和分歧,让曹公及早察觉。如果曹公真心接纳我等,必然会慎重考虑我等的职务,量才适用,破格提拨人才,并委以重任。否则的话,我等便要重新考虑出路罢了,此事以后再说。”也许是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唯恐隔墙有耳,高览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回去,随即大手一挥,带领大军奔向西门。
邺城,东城曹操大营。
随着曹真的亲兵三更半夜前来禀报军情,经过最初的雷霆大怒之后,曹操迅速冷静下来,既而披上锦袍,命亲兵传唤身负重伤的曹仁、曹纯和荀彧、许攸、郭图等人速来帅帐议事。
不多时,众人相继入帐,并且已从亲兵口中得知西凉军趁夜突围之事,是以帅帐里的氛围十分紧张,颇为压抑。毕竟李利率军突围出城之事非比寻常,若能设法挽回还自罢了,如果真让李利逃出生天,那后果将极其严重,说是不堪设想亦不为过。
“李贼率军突围出城了!”待众人落座,曹操首先道破议事的重点,接着沉声道:“李贼当真奸诈狡猾之极!此贼上午还现身与我相见,公然蛊惑我军将士,以本初兄的灵柩要挟我等就范,却在深夜三更便突然分兵突围。刚刚曹真遣人来报,李贼将帐下两万余战骑兵分三路,同时攻击除了我军屯驻的东城之外的其它三处城门,并于一刻钟前攻破北门和西门,现已逃离邺城。尔等对此有何良策截杀李贼?”
荀彧应声道:“主公勿忧。以在下看来,突袭北门的敌军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佯攻,掩人耳目罢了。然而此举在我眼里却是雕虫小技,欲盖弥彰,因此他真正的突围方向应是西门,此刻便在逃往并州的路上。是以主公不必担忧,从西门至并州壶关的沿途之上可谓是遍布杀机,那些人朝思暮想着除掉李贼,想来此番便可让其如愿以偿。呵呵呵!”
看到荀彧脸上洋溢着智珠在握的狞笑,曹操微微颔首,捋须而笑,笑容与荀彧一般无二,杀机凛然,俨然是早有谋划,一切尽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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