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地道道的书生文士;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在黄忠面前无疑是个一碰就倒的“软脚虾”,不堪一击。然而他面对黄忠暴怒之中扬起的铁锤般的拳头,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脚下生根岿然不动,仅凭这份胆识就不得不让赵云对他另眼相看,青睐有加。
“先生言之有理,确是本将军怠慢了。请先生入帐歇息,请!”
稍稍迟疑后,赵云脸上的神色陡变,面带微笑地邀请彭羕入帐。随即,赵云抬手一挥,站在他身后的马超、黄忠和曹性等将领当即让开道路,目送彭羕大摇大摆地走进中军大帐。
“哪里来的腐儒文士,竟然跑到我军大营之中当众撒野!刚刚子龙若是不拦着我,某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血溅当场!”看到彭羕迈上台阶走进大帐,黄忠冷眼看着彭羕的背影,怒气未消地对赵云说道。
赵云微笑摇头,劝慰道:“汉升兄息怒,气大伤身,切莫再生气了。此人虽然行事乖张、举止傲慢,且自视甚高,却颇有几分胆识,貌似有几分能耐。且看他究竟有何良策可助我等攻破剑门关,若是所献之策可行,还自罢了;倘若此人巧言令色,试图诓骗我等,定叫他有来无回,命丧当场!”显然,赵云对彭羕的观感不佳,尤其是那份高傲矜持的姿态更是让人恼怒,厌恶不已。
所幸赵云绝非意气用事之人,胸襟宽广,加之战事紧急,刻不容缓,心中始终装着整个大局。是以他强行压制心中的怒火,多番忍让,只希望彭羕当真有良策献上,否则新仇旧恨一起算,势必将彭羕大卸八块,方解心中之恨。
说起来,像彭羕这样清高倨傲的文士,赵云、马超和黄忠等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毕竟他们早已不是初上战场的愣头青,更不是位卑言轻的一般将领,而是征战疆场多年,已然功成名就的军中上将。时至今日,以他们所拥有的官秩身份和权势地位,没有谁敢在他们面前摆架子、装清高,即便是诸葛亮、法正、荀攸和陈登等后起之秀,见到他们也须以礼相待,以将军相称。这些深得主公李利赏识的后起之秀尚且如此,遑论其他人等?
所以,像刚才发生的一幕,绝对是赵云等人征战多年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奇葩。正因如此,就连赵云这样好脾气的儒雅之士都被彭羕成功激怒了,无怪乎黄忠恼怒之下便要拳脚相加,而其他将领更是满腔怒火,忿忿不平。
然而他们之中却有一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怒,心平气和,神色自若,是以他站在诸将之中甚为显眼,当即引起了赵云的注意。此人就是新任随军主簿,兼领参军之职的杨阜杨义山。
“义山似乎与彭羕相识,不知其人是何来历?还请参军直言相告。”
眼见赵云开口询问,杨阜不假思索地道:“不敢有劳将军下问,末将自当据实禀报。不瞒诸位将军,在下确实听说过彭羕其人,只是一直不曾谋面,亦无交情。彭羕其人,出身低微,为人孤高轻狂,心大志广,却颇有才能,足智多谋,胆识过人。他虽年轻,却早已出仕,至今已跟随刘璋两年了,于刘璋帐下任书佐。只因他性格孤僻,行事乖张,素与同僚不睦,颇受排挤,就连刘璋对他亦甚为不喜。怎奈他做事细致,心思缜密,从无差错,由此才得以保住职位。然则他绝不是安于现状之辈,志向远大,暗中与结交益州权贵,甚为活跃,奈何他年龄尚小,终究无法获得高位。
有鉴于此,在下认为彭羕此时前来我军大营,想必定有良策献于将军,既而借此谋取晋身之道,脱离刘璋另谋高就。所以,在下建议上将军和诸位将军暂且隐忍一时,随后必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到这里,杨阜话音一顿,似乎又想起什么,当即补充道:“据说军师法正与彭羕自幼相识,彭羕拜在其父法衍门下,是以他和军师交情匪浅。时下军师身在益州境内,想必与彭羕见过面,甚至我怀疑彭羕此番便是受军师所托,专为我军攻取剑门关而来的。”
赵云等人闻言后,甚为惊讶,随即进入大帐,好酒好菜好招待,对彭羕百般礼遇,至此彭羕方才道出实情。而他所说的正如杨阜所料,彭羕所谓的献策便是传达法正确定的袭取剑门关的时间,而被李利赞为“奇才”,善于奇谋的法正此刻便潜伏在剑门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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