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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听“噗通”一声,一道高大的身影陡然从被封锁的主街道旁跌了出来,护卫军持长枪上前呵斥他:“婧公主殿下归来,百姓避让,你居然敢拦着道儿?不想活了么!”
这么大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那人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尴尬地抬起头,一张脸苍白无血色,一看便知是久病之人。
见那人是个病秧子,护卫军收了长枪,很无奈道:“快走开!待会儿让人看到了,可不管你有没有病,照样当乱党处置!”
“墨问?”百里婧远远看到那个被护卫军挡住了半个身影的人,她忙快步走了过去。
护卫军听见脚步声,忙回头行礼,解释道:“婧公主,这个人……”
“墨问。”百里婧没理他,径直上前扶起跌倒的那个病秧子,拍着他衣服上的灰尘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摔伤了没有?”
一听到这个名字,护卫军士兵吓得立刻跪地,难以置信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婧驸马驾到,罪该万死!”
看热闹的人群见百里婧奔过去本来就静了下来,护卫兵这一声喊更是让满场寂静,黎戍好笑地看着不远处的墨问,对司徒赫道:“啧啧,婧驸马这招实在是高,一摔成名啊这是!”
墨问确实是一不做二不休,看到他们几人聊得正欢,根本看不到他,他索性就摔出来算了。这下与大兴的百姓都结结实实见了个面,谁都不会再把刚才与他的妻举止亲密的司徒赫当成是婧驸马了。摔就摔了,他什么脸没丢过,爬起来便是,他才不会真的要死要活。
听见他的妻关切的问,墨问苦着脸在她的手心写:“小疯子,你这么英俊地回来,我却狼狈地丢了你的脸,你且罚我吧。”
其实,以墨问如今的地位,谁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肃然起敬,即便看到他如此孱弱的身子与想象中差距甚大,却也符合他一贯病秧子的名声,所以百姓们惊讶过后都跪下了,口中唤着婧驸马和婧公主万福等吉利话。
百里婧叹气,手指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嗔怪道:“人这么多,你要是挤不进来就回去等我,我都已经入了城门了,难道还不会回相府么?笨蛋!”
回相府?墨问一听这句,顿时就心不在焉了,他的妻是在暗示他什么吗?她已经准备好了?
“墨问?怎么了?”百里婧见他眼神飘忽,皱眉问道。
墨问回神,沙哑地干咳了一声,在她手心写道:“你回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会去接你。我想比任何人都早一点看到你。”写完,他倾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其实是因为她穿着铠甲戴着头盔,只露出半张小脸,他想吻那张小嘴不大容易,因此才作罢。
正你侬我侬,黎戍等人已经走了过来,亲卫中有人提醒道:“婧公主,陛下和皇后娘娘正在宫中等候,您是不是该……”
百里婧忙退出墨问的怀抱,对司徒赫等人道:“赫,我要先入宫面圣,你送墨问回去吧,他一个人冒冒失失的,只怕待会儿百姓一散,又被挤着了。”
司徒赫看了墨问一眼,淡笑着应:“好。”
墨问依依不舍地攥着她的手,想了想,还是咬牙写了:“婧儿,早点回来,我想你。”这是夫君独一无二的权力,他不用太可惜了。
百里婧不知听懂他的暗示没有,点了点头就松了手,潇洒利落地跨上马背,径直朝宫城奔去。司徒赫、墨问等人只得退到一边去,这是在面圣之前最亲密的人迎接的仪式,与城门处的百姓一起最先见到心心念念的归人。
“我在碧波阁设了宴,欢迎婧小白回来,婧驸马也赏个脸一同去吧?”黎戍看着远去的军队,笑对墨问道。
墨问心里哪还有什么宴会,全是他的妻,还没回应,司徒赫却对他道:“婧小白才回来,长途跋涉,腿疼,腰疼,肯定浑身都不舒服,你让府里给她准备热水泡一泡。大西北的风沙大,又冷,这三个月她吃惯了军中的干粮,脾胃应该不大好,乍回到江南,气候也难以适应,让太医开个方子调养调养……”
司徒赫说话的时候一脸认真,凤目也十分平静:“你为人夫,是她这一生最亲密的依靠,婧小白向来不懂照顾自己,你应负起为人夫君的责任,不该只想着自己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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