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脸色,在月光下惨白,柳子时眸光暗了暗,拾步,从她身边轻轻走过。
“你也取笑我。你知皇上是如何对我的吗?”
柳子时顿了顿脚步,没停。
“他为了一个相识数月的女子,惩罚我,赐我毒药,让我睁着眼睛承受噬骨之痛。”慢慢转身,看着男子僵住的背影,冷冷一笑,“他从未碰过我。”
迫近那道迈不开脚步的僵硬身影,柔妃眼底闪过得色,“子时,以前你总是处处护着我,如今却处处避着我,为何?你真的那么狠心弃我于不顾,任皇上如此对我,也不肯再管了吗?”
“我要如何管?”背对着她,男子的声音艰涩沉哑,“你现在是娘娘,我只是个臣子,后宫之事,臣子岂能开口置喙?”
“我要你帮我。”柔妃轻声道,“现今朝堂上,皇上与国舅势成水火,这次召你回来,皇上必然是有要倚重你的地方,若你肯帮我,让皇上受到牵制,他便再不会如此对我。”
柳子时闭上了眼睛,嘴角轻轻笑开,转过身来,再看女子的眼神,已经是平静无澜,“娘娘,我错了,你并非没变,而是变得更加私欲熏心。为了自己,你能将你口口声声爱着的男人置于生死境地,你知道如此,皇上会如何吗?朝堂博弈,输即是死。你真的爱他吗?”
女子凝了脸色,直直的看着柳子时,“那么你会不会帮我?子时。”
她似乎很清楚,只要这么喊他的名字,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从前便是如此。
嘴角的笑由苦涩转向讥诮,柳子时轻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皇上独爱裴紫嫣,娘娘,你跟她,真的差的太远。
“柳子时!”他居然讽刺她?!柔妃的眼一下沉鹜,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总是以她马首是瞻的男人,有一天,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这一次,他真的再没停留,大步离去。
已经够了,失望已到极限,记忆中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早就消失了,如今的陶青烟,不若初见。
冷冷的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柔妃慢慢笑出声来,连他都敢背叛她?
“子时,你可知,霜儿数月前已经与岑朗定下亲事,听说两人感情甚笃,婚期就在年底。”
男子的脚步骤然加快,像是落荒而逃。
收了笑声,慢慢往回走,柔妃眼底暗光闪烁。
不让她好过的人,同样的,都别想好过。
御书房里,柳子时离开之后,苗敬犹豫良久,才期期艾艾的问,“皇上,柳大人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到底与陶氏曾经相交甚密,听说今日柔妃娘娘还曾给他发了请柬,他会不会……”
苗敬没说完的是,柳大人有前科,不然也不会被皇上贬去穷乡僻壤,说是历练,一呆就是三年。
司北玄凝着窗外朗月繁星,眼底深邃幽暗,食指轻轻的点击着窗棂,哒哒的轻响,节奏规律,不急不缓。
“苗敬,用人不疑。”
“是,奴才知错。”
凤眸瞧了苗敬一眼,闪过一丝笑意。
这奴才,最近胆子也开始大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