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间,突闻得一声,“来了。”
是君未轻,表情淡然,嘴角噙了意味不明的笑。
这句话不知安阳摸不着头脑,便是清月也愣了下神。
不明男子的话是何意。
而在座的人,唯有司北玄对男子的这句话没有起任何反应,天上是惯然的淡漠,似早有所料。
很快,其余人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门外有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快速接近。
天色已经暗下来,厅中的烛火透至门外,光线越加昏暗。那袭白色身影,便是在这样的灯光中,踏步走了进来。
脸上,没了初见时的巧笑倩兮,也失了那张面容最为适合的沉静气质,冷凝了一张俏脸,眼底是生生的怒气与寒意。
“司北玄,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是何意?”甫进入门口,未寻脸上便现了冷笑,出口的话也咄咄逼人。
毫不意外女子的到来,司北玄慢条斯理的回眸,对上女子,“不如你先说说,你这话是何意?未寻。”
未寻二字,他说得极慢,极轻,由他特别的音色语调吐露出来,竟似将一个称谓都裹了冰寒。
这样的司北玄,常人早就心底生了惧意,未寻怒容却丝毫未减,逼近的脚步顿都不顿,冷笑更甚,“哼,明人面前别说暗话。三日前,明月山庄药材铺子一夕被人全部轻扫。两日前,曾就医于明月山庄旗下医馆的患者聚集闹事索赔,今日,北仓朝廷高官联名上奏彻查明月山庄做虚作假致使国中子民怨声载道一事,还是由当朝太子元彦带的头。三日时间,百年名府的盛名尽数扫地,祖宗打下的根基都几乎被毁得干干净净,你别说,不是你的手笔!”
未寻口中数出来的每一件,都让场中几人震惊不已。
除了司北玄与君未轻。
安阳摸着下巴,扬眉做恍然状,“难怪元彦那孙子这几日里忙得连面都不露,外面大街小巷也多是人聚众谈论,原来是明月山庄出了大事。”
清月眸底的震荡一波盖过一波,心颤得越来越厉害,差点就握不住手中毫无重量的丝巾。
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三日时间,外面会发生了这么多事,且尽是针对明月山庄的?
皇上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如此作为,必会有人为他扣上恩将仇报的污名,辱没他的声威。
再者说,未寻还在那个庄子里,若真是他做的,为何他半点都不顾及?
可若不是他做的,他又怎的会,那般的平静,平静得了然在胸。
“听你这么说来,民间声名赫赫的明月山庄,竟然在三日时间里,就被人毁灭于一旦?”没有直接回答未寻的质问,司北玄笑意吟吟的反问。
这种笑,比他生死杀伐的模样更令人心惊胆战。
这样的表情,便是无任何的情分可讲。
“除了你,这天下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除了你,又还有谁能命得动一朝太子助力办事?”冷笑都再不能维持,未寻咬了牙,赤红了一双美目,几欲噬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