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妨碍?
他不允许自己新婚花烛的时候,连紫嫣最美的样子都看不见!
君未轻这小人,落井下石呢,故意的吧?
心里波动微澜,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受影响,每每都准确无误的将棋子落盘,与白子连番厮杀互不相让。
两人坐在这里下棋,说的好听,实则不过都是想要知道药炉房里的动静,又谁都拉不下脸来只说,才有了对弈这一出。
只是君未轻也太阴险了,言语扰乱他的心境,想借此让他乱了阵脚,一子错满盘皆输?
想得美。
“紫嫣这几日或许就能开口说话了。”
君未轻星眸一闪,眼底温润流露。
他们两人都猜到,老头要医治,首先必然是紫嫣的嗓子。
能开口,方便对话,届时老头也再不用费心去猜测那些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记得抓耳挠腮。
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能早早诱得紫嫣叫上一声爹爹。
“寻儿面上的伤,你是不打算拿解药出来了?”
“拿自是要拿,不是现在。”司北玄浅浅的勾了唇,“或许,用不上那解药也未定。”
有那个爹爹,会看着自己孩儿此番模样,而自己能医治却不出手的?
“为何要扣着,早将寻儿治好了,不是更好?”
“不如此,他们父女怎有契机相处了解,化解隔阂?”
这个解释很是完美,君未轻却不以为然的摇头,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你非是作此想。我猜,在治疗寻儿的脸之前,药王会先替你治了眼疾。”
“为何如此说?”司北玄颇有兴致的挑挑眉。
“先前你在湖畔放言,说不介意寻儿是何模样,却不允他人看寻儿恢复完好的脸,若药王以父亲的身份听来,必然会对你不满,而以他的性子,怕是会对你考验一番。”
司北玄自动接了他的话,“将我的眼疾治好,让我每日对着紫嫣遍布伤痕的脸,他要看我是不是真如自己所言那样,对紫嫣始终如一。”
“这也是你真正的目的。”君未轻眸光微动,垂敛。
“是。”司北玄大方承认,“若他真是紫嫣的长辈,我会证明与他,我对紫嫣的心,此心不二,否则,他怎会将紫嫣放心交于我。我并不在乎那老头是什么身份,是紫嫣的什么人,但是这一次,我想给她最好的,我要在得到她至亲的人认同的情况下,伴她携手白头。”
沉默只是片刻,君未轻抬了眼眸,静静凝视对面的男子,说,“我会祝福。”
他会祝福。
眼前的司北玄,早已改变。他依然会算计,依然会耍着城府心机,只是而今,他所作的所有,全都是为了紫嫣,全是站在了紫嫣的角度,运用温和的手段,去为紫嫣争取一切她该得到的。
他能为紫嫣改变到,放下自己的身份,地位,放下自己的自尊,高傲,去忍受那些他可以不用忍受的东西。
如药王对他的呼喝。
那是紫嫣的亲人,于是,也成了他愿意包容的人。
司北玄所为,不比他这个哥哥差了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