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门口,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去。”
苏南想让她闭嘴不要胡言乱语,但胸腹间涌动的情绪却让他觉得一张口就要哭出来,忙站起身说了句“我去看看姐夫那儿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匆忙转过身仓皇逃离。
苏箬芸该说的已经说了,能不能想开是他自己的事,便也不再多言,留了苏箬笙在内院和她一起吃饭,直到傍晚才派人送他们回去。
临走前苏南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对她低声说道:“不如叫阿佑好了。古语有云‘受天之佑,四方来贺’,这孩子历经艰难却仍旧能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世上,定是受到上天庇佑的,今后一定万事顺遂,四方拥护。”
苏箬芸笑了笑:“好啊,就叫阿祐好了。”
苏南唇角微微勾起,眸中闪过一抹微光,再次辞别后跟着苏箬笙一同离开了。
苏箬芸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低声轻语:“阿佑,喜不喜欢舅舅给你取的名字?”
…………………………
正月初六,京城年节氛围正浓。
半年前荣郡王造反一事看似严重,但实际上除了梁安奉阳等地,其他地方并未受到太大波及。
荣郡王空有倾国财力,却尚未来得及谋夺兵力,身边除了亲自培养的少数精兵之外,聚集的皆是些利益来往之辈,如同泥塑一般,禁不起半点儿捶打,转眼便溃如散沙。
因此京城的百姓虽然听说有人谋反了,但还没来得及真正紧张起来,就听说那谋反之人已经被擒,刚刚自立为王登基数日便落下了王座,成了一个笑话。
百姓们非但不觉得恐慌,反而当做是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说说也就过去了。
定国公府今年的年过的格外热闹,除了自家人以外,还将徐季安接了过来小住。
美中不足的是蒋墨因为要守孝,带着蒋老先生的棺椁回乡了,并且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来,故而没能出现在这里。
这日大家正在府里商量十五那日要点什么花灯,苏箬芸忽然发动起来,被赶忙送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产房里。
齐铮虽然早有准备,临到这时却还是慌了神,急冲冲的就要闯进产房守在苏箬芸身边,还是齐夫人用力拉了他一把,才将他按在了原地。
可他哪里肯听,说什么都要进去,好像不亲眼看着苏箬芸就不放心。
最终还是苏箬芸忍痛出声,隔着房门喊着让他不要进来,才止住了他的脚步。
苏箬芸按照稳婆的话用力,两手死死的抓住被单,几乎将那单子抠出洞来。
她不是不想让齐铮陪在身边,只是生产之时难免会痛呼出声,还会流出很多血来,齐整本就对她腹中这个孩子心有芥蒂,她怕他见了会更加不满,不喜欢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所以他不想让她看见,不想让他知道她此刻有多疼。
齐铮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只觉得时间似乎过的格外的慢,明明已经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听见孩子的动静呢?
可见这孩子果然是个不听话的!这么久都不出来!只知道一味的折腾他娘!
就在他忍不住要再次冲进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在这安静的院子里显得那么的清晰。
“生了!生了!”
定国公府人欣喜的道:“两个时辰就生下来了,头一胎可少见这么顺的!可见生的定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不舍得折腾他娘!”
齐整冷哼一声,撩了帘子要进去,却又被人推了出来,说是还没收拾好。
直到染血的被褥都换了新的,孩子也收拾的齐齐整整放在了襁褓里,他才终于被允许踏入那间屋子。
稳婆抱着孩子欢欢喜喜的走了过来,道:“世子爷,您看,是个……”
“滚滚滚!”
齐整没好气的绕了过去,直奔床上的苏箬芸而去。
稳婆一愣,抱着孩子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接生过这么多孩子,还是头一次听见亲爹对着刚出生的孩子说的头一句话是滚的……
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齐夫人走了进来,眉眼含笑的将襁褓接了过去:“呦!是个大胖小子!我……我有孙子了!我终于有孙子了!”
说着让人给稳婆打赏,塞了一个沉甸甸的封红过去。
稳婆嘿嘿的笑着道谢,心道可算是碰见个正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