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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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在餐桌前坐了很久,期间只站起来一次把面热了热,之后就一直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可是叶幕始终没有回来。
送送人而已,需要这么久吗?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陆晨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走到沙发边的座机上,犹豫着要不要给叶幕打个电话。
恰巧在他要开始拨号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陆晨连忙接起来,脸部微微发红,他没看来电号码,可他知道,这一定是叶幕打来的。
他想说面刚刚凉了,但是他很快就把它重新热了一次;他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一直在等着他一起吃面,没有他在,他一口也吃不下去。可是这些话他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叶幕的声音就透过电波传过来,“我今晚在外面吃,小晨别等我啦。”
不回来了?陆晨有点茫然,不是说好送完人就回来的吗?不回来,是和裴雨澄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的人迟迟等不到回答,接连叫了他好几声。叶幕那边似乎也挺安静的,除了叶幕轻微的呼吸声,也听不到别的声响。这时,一个让他熟悉又厌憎的声音响起来了。
“小幕这个好吃。”
“嗯,知道,放那儿吧。”叶幕在那边应答,从两人的音量看,他们应该距离很近,说不定就像他们从前吃饭的时候那样紧挨着坐着,彼此亲密无间。
和那边说完,叶幕又再次开口,“小晨听到了吗?”
陆晨的手紧紧捏着听筒,心中突然涌现的暴虐几乎让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摧毁。可是过了许久,他也还是没做什么,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陆晨安静地放下电话,安静地走到餐桌前,安静地看着桌上那两碗只剩下几丝余温的面。
其实他根本不会做菜,也不会煮面,一开始还是叶幕教他的。后来,叶幕看他学得实在很好,于是就把所有的活都推给了他,自己则总是编造出各种理由,一次也没再去过厨房。
这一切他都知道,可是,他愿意。他喜欢给叶幕做菜的感觉,喜欢看他吃着他做的菜时满足的模样,喜欢……那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感觉。可是,现在呢?
没有丝毫预兆地,陆晨的眼睛突然充血,一阵突如其来的可怕力量蓦然涌动,面前的桌椅连同上面的碗筷顿时被通通掀翻,纷纷碎裂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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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正事,病弱的裴妹妹又缠着他拖了不少时间,直到很晚的时候,叶幕才摆脱了他顺利回来。客厅没有人,陆晨应该也睡了。叶幕回到房间,果然看到床上有一团明显的鼓起,他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脱了外套就直接倒头睡下。
叶幕的生物钟很标准,往常这个时间他都应该睡了,所以躺下以后,很快他就进入了睡眠。
旁边的被子被小心地掀起一角,一个人影悄悄从自己的被窝挪到叶幕的被窝。迷蒙之中,叶幕感觉腰侧一凉,紧接着,一个冰块一样的躯体就紧贴过来,即使是在梦中,他也忍不住一颤。
陆晨的眼睛带着不正常的红,他颤抖地贴近叶幕,努力在他身上汲取仅有的温度,双手缓缓收紧,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细纱窗帘缓缓撩动,几缕月色从窗户间透进来,叶幕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细白,陆晨痴痴看着,半晌把脑袋缩在叶幕肩上,淡紫色的眼眸中满是迷茫与无措,“小幕,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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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叶幕突然觉得客厅特别干净,好像被谁专门打扫过一样。这个套房里除了他就是陆晨,事情是谁做的显而易见,必须是——真·田螺公子·陆晨。
叶幕嘴里叼了个面包,走到训练场去继续今天的“工作”。
陈之远早就在那里了,比起上次处处都要人催促,这次,陈之远不仅很早就到了,而且还非常自觉地完成了多项训练任务。
孺子可教。叶幕不打扰他,自顾自拿了本书盖在头上,就地开始补眠。可惜他的眠还没补多久,就有人来叫他,说首领找他有事。
陈之远憋着口气,强忍着不去找叶幕搭话。他有很多话想问,却根本不知道怎么问出口。那天被押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被关到了现在。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魏痕带着叶幕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天的场景他一刻也没忘记过,傻子都看得出他那个哥哥是动心了。在叶幕那样受伤的时候,魏痕会做什么?
陈之远给自己做了些心理建设,然后才想若无其事地过去和叶幕说说话。可等他过去的时候,旁边的人却告诉他叶幕被首领叫走了。
训练中途没有特殊情况不能离场,即使他是二少爷也一样。陈之远只能一边继续训练一边等待,实际上也没有过多久,叶幕就回来了。
陈之远估摸着时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么短的时间,估计也不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走到叶幕身边,试探性地问了几句,叶幕的回答也很正常,陈之远于是更放心了。看来他那个哥哥也不至于那么禽|兽。
试探完了,他紧跟着又开始支支吾吾地东拉西扯,叶幕好笑地瞟他一眼,合上书本,“放心吧,我不难过。”
陈之远眼睛一亮,“真的?”
叶幕笑眯眯地撑着下巴,“从前是我死脑筋,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我也该放弃了。更何况……”
叶幕的食指轻轻扣着桌面,“更何况在我面前还有这么多更好的人,比如——”叶幕的眼神瞟了瞟一脸紧张的陈之远,陈之远立马会意,两手紧紧抓着叶幕的手放到胸前,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一只摇着尾巴的二哈,“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