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轻轻一颤,沸腾的气血骤然一顿,渗出密密麻麻的莹白内息,数量明显比之刚刚突破混元功第八层时多出数倍,甫一出现在经脉之中,便相互连成一股精纯至极的白蒙蒙混元真气。
岳不群本以为进入长强穴的氤氲紫气定会混入内息洪流,却不想这遍及周身经脉的混元真气竟出现的如此及时,刚刚好承接住氤氲紫气……此情此景,恰似混元真气丝线网络的某个极为关键的断口被氤氲紫气补上!
如此一来,何止任督二脉畅通,而是周身经脉俱通,气息浑然为一,却又遍及四肢百骸,无处不在。下一瞬,无须岳不群引导,氤氲紫气自然而然便融入了这精纯至极的混元真气网络,啥时消失不见,而白蒙蒙的混元真气却立即按照某种玄妙方式循环流转起来,各处真气运行有快有慢,而最核心的任督二脉之内的真气更是犹如惊鸿电闪,顷刻间循环游走九次,粗壮了一圈。
岳不群胀大的身形开始缓缓消减,沛然沸腾的气血也被拨乱反正,渐渐稳定顺行起来。他知道,这是混元真气在自发的炼精化气,抽走了气血中强的过剩的精元……
不知不觉中,白蒙蒙的混元真气竟似染上一层淡淡紫芒,并越来越盛,待得任督二脉之气游走了三十六周天之后,整个真气网络已尽皆化作一片璀璨紫气,精纯醇正,泊泊然、绵绵然,游走间似溪流潺潺,也似烟雾缭绕,又似焰火荧荧……分明尽是氤氲紫气,却又比之前消散的那一小股更为醇厚灵动。而仍旧充斥着经脉大部分空间的紫色黯然的内息洪流与之相比,虽然数量上胜过十倍有余,但质量上不吝云泥之别!
在任我行惊异的眼神中,岳不群的身形迅速恢复正常,温玉般的肌肤隐隐有晶莹紫芒流转,双眸间暗蕴紫星,神采内敛。无需多想,任我行便知岳不群修为大进,但念及这是得了自家大半功力的成果,就恨得牙痒痒,只想一掌拍死目前这个混账宿敌。俄而,任我行眼珠一转,嘴角一丝阴诡一闪而逝。
随着氤氲紫气的流转速度渐渐放缓,岳不群才蓦然回神,只觉四肢百骸皆劲气勃然,且从未有过的轻盈舒畅。既然百脉俱通,内息浑圆,此后氤氲紫气即可自行绵绵流转,无休无止,无始无终,近乎生理本能,于炼精化气一途已无需他主动运功。
因而,岳不群放心的将注意力集中到已然恢复顺行的内息洪流之上,它们虽然受到氤氲紫气的影响,同样缓缓流转不休,但总归有些滞涩僵硬,远不如氤氲紫气那般自然而然,运行间与自身阴阳五行气机融洽为一。略一思忖,岳不群便即凝神聚念,接过了内息洪流的控制权,引导着它们按照混元功第九层的心法运转,虽然颇为迟滞,但也能顺利循环,就耐心地依此运转了六个周天。
感受到对于内息洪流的控制力大大加强,岳不群忽的眼色一狠,运着内息洪流飞快的冲向双臂,将仍旧从任我行双手源源不断灌注进来的内力流倒推而回,强忍着双臂经脉的胀痛,将内息洪流狠狠的向任我行手中灌去……
虽不知任我行体内的情况如何,但若受此内息洪流一灌,不吝于受岳不群全力一掌,不死也是重伤!
恰在此时,任我行蓦地撒手后跃,双方相接许久的内力嘎然而断,岳不群却收势不及,身形被手臂中的内息洪流带得向前栽去。
原来任我行竟已压制住内力反噬,却又隐而不发,只等岳不群蓄势反击之时,才出人意表的率先后撤,使得岳不群大露破绽。但见他后跃之间,双掌穆然回收,却又居高临下的狠狠推出,一波汹涌掌力轰然倾泻,直压岳不群头顶。
在任我行后撤的一瞬,岳不群就知遭了算计,但手臂蓄力太狠,再想收回已是不能。不过,他身经百战,反应何其迅捷?啥时间便又运劲双腿,左脚一蹬,右脚一勾,前栽的身形立时侧翻,同时头颅及上身后仰,双臂闪电般举过头顶,本已蓄足的内力脱手而出,化作一记凶猛掌力,直奔任我行而去。
嘭……
任我行掌力先发先至,却因岳不群身形侧避,未能击中他头顶,仅是掌力边缘扫中他胸腹部位,将其狠狠地拍在地上,喷出一口暗紫污血。
任我行算计得逞,正在得意之时,却见得岳不群随机应变,发掌反击,其间运劲使力无不绝妙非常,倘若换身而处,自己未必能够做得更好,不由暗暗惊叹,若非双方乃是生死宿敌,倒真要好生把酒畅谈一番……但岳不群掌力瞬息即至,他又身体凌空,无处借力闪躲,只得双臂交叉置于身前,运足内劲准备硬抗。万幸岳不群发掌仓促,掌力散而不凝,又未曾凝神锁定他的身形,这一掌竟没能正中要害,而是从他右肩掠过。纵然如此,任我行也被击得口中吐血,倒飞三丈开外,狠狠跌在地上。
这一番交锋斗智斗力,凶险异常,兔起鹘落间便已两败俱伤。场外诸人看得目眩神迷,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直到左冷禅、东方迷齐齐罢斗,飞身扑向二人,众人才后知后觉,急忙扑向各自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