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马翻也在上演。
“汉军,冲锋!”
“嘿!”
形成锋矢阵的五百汉骑,冲锋在前的骑士将手里的骑枪放平,紧随其后的骑士则是换成骑弓放箭。
西域骑兵不是第一遭遇华夏文明建设起来的军队,他们本身就是被张氏凉军征服才会为其所用。要说西域的军队有什么特色,大概就是马贼式的交战习惯,说白了就是遇弱凶残,遇强则怂的一逼。
八百左右的西域骑兵,他们被迎头的箭矢不断射,没有接触汉军之前就完蛋一百多人,听汉军那整齐划一的战号,再看迅猛的冲锋姿态,二话没说就是化整为零,简单的说就是分散逃窜。
“贱种就是贱种,不堪一击。”谢子瑜话是那么说,看着却不显得轻浮,他下达新的命令:“右翼骑兵脱离本阵游弋,步兵稳步向前。”
受于刘彦的影响,汉国一直是有种汉人至上的理念,尤其是以军方受到的影响最深,对于异族普遍是存在一种蔑视的心理。
瞧不起异族有好有坏。好处是能够打从内心里在直面异族的时候一点都不发怵,还会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能够分分钟教异族怎么做人。坏处也是相当明显,会形成一种狭隘的思维,大意的时候也会吃上大亏。不过总得来说,培养本民族傲气是好处多于坏处。
击溃了西域骑兵的汉军,他们并没有对溃兵进行追击,是稍微迂回一下靠近索孚本部。
索孚对于本方的西域骑兵不堪一击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唯一觉得可惜的是汉军竟然没有追击。他本来的打算是,一旦汉军追击溃逃的西域骑兵,会立刻率军扑上去。
“汉军没有想象中的张狂。”索孚瞧见左右两翼都有汉军骑兵在游弋,正面又有汉军步卒稳步推进,低低叹了一声之后,大吼:“全军撤退!”
另一边,张冲将战场局势尽收眼底,看到索孚率军撤往城池,又看汉军停在原地并未继续迫近,同样是低低叹息了一声。
“传闻汉军骄纵不可一世,却是所传有误。”文士叫黄彦,属于张冲幕僚,说道:“主上,索将军仅是让那些西域人一探便撤回,是……保存实力?”
“敌军丝毫没有破绽,除非我军大股而出,否则难以占到便宜。”张冲现在比较注意的是:“原以为易揣会接机抵近,试图与汉将联系,没想到沉得住气。”
易揣率军出城,所部根本就没有离开城池周边的工事太远,仅是在索孚率军撤回时做出协同。
黄彦又说:“既然易将军出城,不如主上命其待在城外工事固守?”
“命其待在城外,工事会为其掌握,城门把守之权是否要交出?”张冲缓缓地摇头,对旁边的传令兵下令:“命易揣本部留守甬道,其为副将却该回城跟随本太守左右。同时通知索孚,其部不必回城,本人亦是接手城外工事指挥之重任。”
黄彦眼睛一亮,问道:“主上是要打草惊蛇?”
世家政治,只有掌握兵权的世家子才会有话语权,没有了军队就等于是失去了利爪和牙齿,没有世家子会轻易将手中的军权交出去,易揣当然也不例外。
易揣的做法很干脆,当做没有接到张冲的命令,带出城多少就领回多少,见张冲之前也想好了措词,没想到的是张冲根本不提那茬。
【某的行动肯定已经败落,以张冲习性没有掌握切确证据只会提防而不会动手……】易揣站在张冲身后,对张冲时时刻刻带着护身武士早就洞察,他看着张冲的后脑勺:【君子可欺之以方,主要某不被抓住证据,张冲再是愤怒也不会发作。】
有一句话叫牵一发而动全身,金城之内对汉军暗通款曲的又不止是易揣一人,这一点不止是易揣清楚,身为主将的张冲肯定也有察觉。那么除非是能够一次性搞定,并且是没有留下后患,比如杀或擒涉事者之后下面不会生乱,要不然真的是只能忍下来。
双方进行一次试探,死掉一两百个西域人就结束。
在后面,钟兴当然不会去攻城,他是等待营寨建立起来,散出大量的骑兵队伍,是侦查金城周边,亦是袭扰附近非本方。
在四天之后,谢安率领本部主力抵达营盘,全军进驻之余,亲自过问情况。
“城池四周工事密集,敌军于工事进驻不少守军。”钟兴对于金城周边的情况是事无巨细为谢安述说了一遍,后面才算是讲其它:“晋兴郡以及广武郡亦是发现凉军大量汇集。”
张氏凉国的都城是姑臧,它距离金城仅是四百里不到,张祚以及张天锡目前都是在姑臧,从西域返回东方的张氏凉军主要汇集点也是在那。
晋兴郡和广武郡并不是张氏凉国多么重要的郡,城池数量之稀少仅有三个,恰恰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显示出金城的重要性。
对于张氏凉国来讲,金城是一座不能丢失的重镇,一旦金城失陷,入侵的敌军就该是面对一马平川的平原,等于是张氏凉国的都城姑臧东面无险可守。
在刘彦崛起之前,石羯赵国多次入侵张氏凉国,双方的拉锯是在关中,石羯赵军仅有的一次逼近金城,是让张氏凉国发狂集结重兵向东,从这里就能想象得出金城对张氏凉国是多么重要。
汉军跃过金城向更西边探查,是发现有张氏凉军正在大举集结,但具体数量其实并没有掌握。
以汉国情报系统对张氏凉国的了解,西域方向的张氏凉军是在不断向东抽调,大量的西域人也是被强迫往东参战,那么就能够判断张氏凉国是要集全国之力抵抗汉军的入侵。
一战而定局势,要是能够办到自然是最好,尤其是对多线作战的汉国更是这样,谢安是个胸有韬略的人,能够分得清孰轻孰重。
“既然金城易守难攻,索性就不攻了。”谢安的话是让中军大帐的人都齐齐一愣。他让幕僚将山川舆图铺平开来,以非常平稳的语气说:“我军仅有八万不到,金城有接近十万守军,金城后方有凉军在不断集结。本将要先攻集结之旷野凉军,看金城守将是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