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便请坐吧,我在洛阳也没什么朋友,平时怪无趣的,侯爷来了不如跟我聊聊天,再这么憋下去怕是要得失心疯了。”
张让也不见外,命狱卒开了门便一屁股坐在马越对面,从袖中抽出两卷书简扔给马越,说道:“陛下让你在狱中好好清醒清醒,这一次算你命大,陛下饶恕了你,看了看,陛下命我给你送的书简。”
马越笑道:“陛下饶恕我了?这就对了嘛,陛下让侯爷给在下带了什么书啊,礼记?春秋?陛下干嘛要我看这个,就是送我两卷兵书战策都好过枯燥无味的礼法之书啊。”
张让指着马越训斥道:“你瞧瞧你这模样,真是蛮荒之人,陛下此次尽管赦免了你,可觉得你终究不懂礼法,所以要你好好学习一下,不要总是这般做派,放过你是因为陛下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但你不可因此而倨傲,这不是你的功劳。若哪天陛下觉得你没用了,那你这颗项上狗头也就保不住了,明白吗?”
马越张了张口又闭上,片刻之后才下定决心说道:“侯爷,坊间多有流传,您等十位常侍俱是奸贼,恶人。可为何小的却觉得您也许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不像个坏人呢?”
张让笑道:“坊间之人,他们见过本侯吗?他们能明白本侯的为人?十常侍中有好有坏,但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你又看得清吗?这里是洛阳,马三你还小,再过些年,也许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当初想的那般模样,人总是要迫不得已的做出某种选择。不过你离学到这些东西还远呢。”
张让说着就笑着站起身,走到门口,又扭头对马越笑道:“今天,本侯就教给你一个道理,在这天底下,有两样东西最信不得,一个是朝廷的奏章,一个就是市井的传言。”
说罢,张让离开了阴暗潮湿的大狱回到他金碧辉煌的府邸,留给马越偌大的牢房,引人作呕的饭菜,还有一卷春秋,一卷礼记。
尽管马越不喜欢这两卷书,但张让的到来还是让马越心感喜悦的,至少张让的亲自传话让马越感到安心。
刘宏没有放弃他,而是将这阴暗潮湿的大狱当做他的礼法学堂,让他多学一些东西。
后面的日子里,马越便独自在狱中度过,陪伴他的有四卷书简,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曹孟德注解过的孙子兵法与吴起兵法。
每过三五天,便由杨丰或是徐晃给马越带来一些可口饭菜改善一下伙食。梁鹄也来看过他一次,只不过并未久留,只是明确告诉他不用担心,过一段日子皇帝就会大赦天下,到时候就会把马越放出来。
每天习武,读书,马越的生活仿佛回到了关羽刚到彰山村时的生活,小豆子还是小豆子,只是他比从前更加高大,更加强壮,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也变得更加狠辣。
光和六年夏末,天下大旱,天下各州十万百姓拖家带口向着冀州迁徙,变卖家产,流移奔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普通百姓遇上凶恶的兵丁往往只能退让,但百姓的数量是巨大的,百姓的力量,也一样是巨大的。
数十万百姓就像一粒粒渺小的沙粒,汇聚到一起,聚拢成一只可怕的巨兽,意图一举覆灭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