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好,您等等。”那守城小将不敢贸贸然将马越放进去,他还担心马越是唬弄他的,却又不敢再出言不逊,急忙派人去找他的上官闻讯。
“回去,不用去了。”
小卒领了命令还没跑两步。中气十足的一句趾,从城楼上顺着马道高气昂地走下身着羽林装束的一骑,肩膀上的青幡上书一字,西。
那骑顿马于城门口,翻身下马拜道:“西园中使裴若,见过姑父。”
“裴若?”马越一愣,西园中使是个什么职位,马越不知道,不过面前这个年轻人称自己为姑父,于是问道:“你是裴氏子孙?”
那守门小将对西园中使这个称呼看起来非常重视,一干城卒急忙下拜,裴若却理都不理,只是拱手对马越笑着说道:“按辈分算您是我姑夫,祖父为开国公,家父裴毅,在下是嫡子。”
裴若这么一说,马越就知道他是哪一支了,裴莺儿是裴茂小女,裴氏的开国公只有一个,裴茂的兄长,莺儿的大伯,并州刺史度辽将军裴晔的长子裴羲,不过裴羲的子嗣只有一个,后来便病逝了。留下两个孙子,长子便应该是这个裴若了。
这些事情都是从前梁鹄讲给他的,他也只是匆忙一听,现在这个裴若一提他是有些印象,便轻轻点头问道:“你见过我?”
裴若站起身,不好意思地说道:“您年前在西苑除甲下拜时就是小侄为您提领的甲胄,只是当时陛下在侧,不敢相认,望姑父谅解。”
“边走边说。”马越点头,对那守城小将笑着问道:“现在,我能入城了吧?”
“能,能,您当然能入城。”那小将偷偷看了马越一眼,觉得马越与传言中那个人物有许多不像,眼看着马越要走了,这小将望着马越的背影壮着胆子喊出一声:“马将军,下次打仗您记得带我啊,我叫陈仲!”
听到他的喊声,马越一笑,没有转头的摆摆手,牵着马匹带着彭式入城。
“阿若,还是叫你小若,没有问题吧。”马越象征性地问了一声,随后说道:“方才我听你自称‘西园中使’,那是个什么职位?”
三人一边走,裴若在马越身后笑道:“姑父,这并非是什么职位,仅仅是一种称呼罢了,今年年初南宫云台失火,陛下下诏个州府郡县征发修宫钱,后来灵台殿、乐成殿、嘉德殿、乐城门又燃起大火,烧了半个月才熄灭,十常侍便劝陛下从地方再征收巨木岩石,我们这些个西园骑便成了跑腿的,来往各地征发物资,各地多有尊敬,便称作西园中使。”
马越点了点头,大概明白过来了,无非就是火烧了宫殿他们下去收东西罢了,无可厚非。
“对了,你说你是征发物资,你今天去城门那边做什么?府门前面怎么也是西园骑?”
南北两宫便占去内城大半,入了内城沿着御道走上片刻便能见到梁府,而梁府门前,正有着四名西园郎在府门口肃立。
“等您啊,洛阳十二道城门都有西苑郎等您,是蹇黄门下的令,要我们等到您回来后通知他,府门则是在姑父与阿翁走了之后陛下派下来看家护院的,蹇黄门说府上没男人了,要小心看护。”
蹇硕这么做,马越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按说他应该觉得感激,可心里偏偏觉得不太舒服。而且这个裴若,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侄子,他也不是很喜欢。
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献媚没骨气。
“行,那你去回报蹇黄门吧,就说我马越回来了!”
说着,马越推开了他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