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个弯之后,却看到几百步外的地方,有十几匹马停在路上,在那里漫无目的的逛荡,正在用蹄子刨开积雪,找些枯草之类的。
“还真是有心思,让我们以为他们跑上山了,大伙快点过去,看着咱们这么多人,他们肯定要跑的,别让他们提前跑了!”
别的不说,看到停在路上的马匹之后,伏击圈在何处大家也能判断清楚了,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大队冲过去,不管赵家军的骑兵是埋伏在何处,都要借着人多把他们吃下来。
丘陵这边稍微安静了下,随即蹄声爆响轰鸣,人喊马嘶,一下子沸腾起来,女真和蒙古骑兵都要快马加鞭,向前赶去,甚至还有人彼此推搡怒骂,在没看到猎物之前,大伙还讲究个配合,到了这个时候,谁能赶到前面,斩杀敌人首级,捞取军功的把握就会越大,谁还会讲究配合,如果不是佐领们盯得紧,恐怕就有人要动刀了。
这条根本没怎么修缮过的官道已经拥挤非常,甚至还有人在道路两侧的坡地向前,落后一步的胡勒根气得大骂大喊:“不要挤着不动,不要把汉狗吓跑了!”
道路两侧的丘陵坡地都是树林,这边当年就没多少人烟,自然没多少人为了烧柴砍树,植被颇为茂密,骑马通过这样的环境显然不现实,别说跑不起来,能不能过去都两说。
胡勒根额头青筋直冒,挤在他前面的起码有二百余骑,后面人还在不管不顾的向前冲,这么折腾下去,那还会有什么脑袋到手,而且看着人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真要争抢的急了,当场动刀子火并都有可能,别他娘的好处没有,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可拥挤成这个样子,挥鞭子抽马都能抽到别人,想要走出去也难。
突然间,一阵风吹来,胡勒根觉得闻到些烟熏火燎的气味,好像是棉线被烧起来的味道,又好像硫磺的味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这寒风凛冽怎么也不会见明火,胡勒根揉了揉鼻子,随即暗骂自己,都什么当口了,还在意这种小事。
尖锐的哨音响起来,人喧马嘶的动静太大,导致哨音响起的时候,很多人根本听不清楚,即便听到的也以为是自家队伍里的声音。
“砰”的一声闷响,响声来自道路两侧的树林,耳目一向灵敏的胡勒根听到了这个声音,他总算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下意识的他以为这是幻觉,转头看过去,却发现外围有同伴落马,只是闹哄哄的局面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不对!”胡勒根刚喊出这个词,就意识到这声音不是幻觉,因为从两侧树林中连续爆响,尖锐的呼啸声也清晰入耳。
胡勒根听到了声音,其他人也听到了声音,可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音,但随即就知道了后果,两侧的骑兵纷纷惨叫着摔下来,也有马匹人立而起,嘶鸣乱动,爆响依旧连续不停。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在那里大喊道:“火铳,火铳!”
本以为伏击圈在前面,伏兵在前面,却没想到伏兵布置的这么靠前,而且不是什么弓马骑射,而是火铳。
“转头快跑!”胡勒根冲着身边一个属下大吼,那属下还没等动作,在马上的身体就剧烈的一颤,胡勒根看得清清楚楚,自己这属下上身好像被一根长矛刺进又抽出,鲜血迅速洇透了衣服,整个人软软的倒下去。
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如果是箭雨泼洒,大家还知道怎么闪躲,最起码能看到轨迹,可这火铳的铅弹却看不清看不到,只知道从两侧树林打来,中者立死,运气差的则是重伤,那还要煎熬许久才能死,这比死了还要可怕。
有人拿着自己的圆盾遮蔽,结实的木头盾牌,讲究的还要在上面蒙上硝过的熟牛皮,弓箭根本无法射穿,但这样的防护在火铳面前却没有效果,火铳直接打穿了盾牌,然后射入人体,迸溅的木屑将躲在盾牌后面的人脸划的稀烂。
胡勒根心胆俱裂,他比其他人反应更快些,发现在马上是靶子之后,直接翻身下马,在如此拥挤的道路上,又是乱成这个地步,马匹没办法跑快,倒是不用担心被践踏成肉泥。
下马后胡勒根看到了尸体,胸口好像被大锤集中,致命伤的破口并不大,可周围却好像被砸烂了一般,死者表情极为痛苦,死的可是不怎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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