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自己作主成亲,其实是值得嘉许的,尽管冲动有余,思虑不足。
胡氏却忽然笑了,“青河,你这话说说阅历浅的年轻人或者可行,想说动我,却不容易。子朔与燕燕真心相许,我家财丰厚,几辈子都花不完,根本无需担心亲家,只要女儿开心就好。不知就里的人,以为赵氏名门望族高不可攀,我则十分不以为然,不过是一处龙潭虎穴,沼泥深潭。若非看在子朔必登科为官,不会常留本家——”话未完,意味深深,笑转了冷。
“胡姨怎得也不信我?”赵青河好似不曾激愤过,“我无意拆散一对良缘,甚至愿意助两人一臂之力。您上回已提及,赵府有不可见光的幽潭,一不小心都会被卷进去,离开兴许还是幸事,如今又说龙潭虎穴,沼泥深潭。果然不枉我来一趟,请教胡姨究竟是何意。”
胡氏眼角眯尖,神情顿然了悟,“原来,你为此多管闲事。”
赵青河道声,好说。
夏苏一声不吭,坐下来,慢慢品茶,因画匠多爱旁观,围观,各种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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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清朗,无月星明,风轻暖。
西湖某处的避雨亭上,开了一个卖面的摊子,灯火澄澄。
客人刚走一批,此时才静。
白胡子老板不仅卖面,还卖画,那么一幅幅挂着,当作蓬荜,顿时风雅。
夏苏独坐一角,专心吃一大碗肉臊面。好面要好汤好浇头,这家看似普通的面摊子做得精道,实在是意外之喜。至于这些参差不齐的画卷,她却刁挑,看过一眼便罢。
面香自引人,不到片刻,又进来几名夜游的客,点完了吃的,再绕亭子看画,七嘴八舌笑评好坏。
有人咦道,“各位来瞧,这面摊上还有溪山先生题跋的画,若是真的,还得了么?”
老板不在意得自嘲,“哈哈,客人们瞧个热闹就是,要是真本,小老儿还摆什么面摊。”
夏苏望去,原来这幅画与别的画叠在了一起,这时让那几人翻到前面没,所以自己之前没看到。这会儿瞧见了,章印题跋和留字不怎么清晰,但画为宋风,青绿设色,远为苍山险水,近有绿坡小宅河边路岸,格局大气,色彩浓郁,华丽又热烈,似极那时皇家画院盛行的笔法。
她仍只看一眼,继续低头吃面,不是真假易分,而是画面过于眼熟,不觉有趣。
另有人道,“这是说墨笈上的画,能仿成如此,实属难得。”
“要说近年画市最热,便是溪山先生说墨笈上的画了吧?因皇上点了名,宫里年年抬着价往外征,民间画商跟寻宝似的。去年,江北卷里的一幅画现世,传闻黑白两道争抢激烈,还死了人,最后昙花一现,下落不明,只知叫价到三千金。”又有人道。
“真迹咱们是无缘瞧了,仿画也不错。”还有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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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