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我和傅染先去吃饭,就不陪你了。”苏炎扯着傅染的手臂走上车。
傅染由始至终沉默。
站立在原地的霍擎天也沉默。
车上,霍擎天给傅染发了两条短信:手,上药。
离他远点,他和以前不同了。
傅染忽视第一条,询问第二条:证据在哪?
霍擎天:暂时没有。
霍擎天倚着车门,扬起头,阳光洒在他脸上,好似感觉到傅染柔软的手心轻轻触摸他的额头,柔声道:“邵擎天,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你这个闷骚鬼,你要说啊。真是讨厌死你了,我去拿体温计。”
这是一场真实的猎杀游戏,他为了抓捕李信哲已经整整三天未眠,从低烧到高烧,喝不下水,吃不下东西。
还是想来看看她。
他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并且永远无法弥补,他知道。
只是啊,即使伤害无法避免,他还是希望拼尽全力尽可能减少她所受的伤害。
暂时的情伤,抑或一辈子的牢狱之灾,抑或一条命,孰轻孰重,他该如何抉择,他已做下决定。
李信哲和苏家的杀伤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收拾李信哲只是时间问题,就算那时候苏炎不出现,他派出的人照样能护她周全。
但如果是苏家亲自动手,她的危险将呈百倍,千倍上升……
筹码有大有小,他和苏家时而对抗,时而合作,位于飓风的最狂暴之处。
苏家需要用她制约他,反而使她处于一种极其微妙的地位。她遇见的危险,他都能解决;苏家并不会驱动真正的实力去毁灭她……
他用尽全力推开她,让她远离最恐怖的地狱之口,会不会将她越推越远……
她曾哭着对他说,想结婚,好想好想结婚,和你永远在一起,我还要给你生两个宝宝,就叫呆头呆脑,笨笨傻傻,我们一家人永远不放开……
她当时为什么哭呢?
霍擎天伸出手向空中,好似想抓住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抓到,心空落落的像是丢掉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傅染吃饭时沉默,回家时沉默,等苏炎驱车离开后,她独自去到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药膏自己涂。
夜深时,她抱着膝盖望月,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女。
她从未见过他们一面啊,连初生第一面都没见到……
希望养育他们的人能善待他们,他们哭的时候,抱着他们的小背哄哄;多亲亲他们的小脸蛋,让他们多感受爱,喜欢这个世界;他们做错事的事情,不要急于动手……
泪静静地流,不知怎么就抱膝睡着了。
六月烈日正盛时,E局军工项目接近收尾工作,傅染的时间稍稍空闲,一个月有两三次和苏炎吃顿饭,其余时间都在准备申报课题。
六月十日,她生日,她因为热感冒,拒绝苏炎的相见,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两天。
六月十日的凌晨,她躺在床上透过小窗看见漫天璀璨的烟火,将夜空照得宛如白日华丽宫殿。
她恍恍惚惚想起什么,又什么都没想起……
谁都不知道,A市这几年的六月十为什么会有如此盛大的午夜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