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冷不丁会说出这番话来,倒是一愣。
林美人先头那两句,令燕王怒意消减不少。可最后一句,又让他厌恶。
林美人凄然一笑,又道:“可是,王妃娘娘并不接受妾身的讨好奉承。她,妾身说句僭越的话,王妃娘娘必定亦是倾慕心悦王爷,故而容不得除她之外的女子靠近王爷、得王爷欢心。只怕听了妾身那番话心里已是醋着了,试问又如何肯帮妾身在王爷面前美言一二呢!“
“王爷!”林美人说着大哭起来,纤细苍白的手紧紧揪着燕王的袍角,那么绝望而凄凉,“妾身只是想得到王爷一点点的怜惜,妾身是什么身份,哪里敢跟王妃娘娘一争短长!妾身一生荣辱皆系于王爷,王爷这般天神般出众的人物,妾身仰慕王爷、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又有何错!”
燕王眸光微敛,心里早已乱糟糟的乱了起来,来问罪的缘由反而似乎不记得了,也没听清楚林美人后边说了什么。
只有林美人那句话翻来覆去的在他的脑子里翻滚。
林美人说:“……王妃娘娘必定亦是倾慕心悦王爷,故而容不得除她之外的女子靠近王爷、得王爷欢心。只怕听了妾身那番话心里已是醋着了……”
燕王却不由得想,盈盈她倾慕心悦爷?见不得别的女子靠近爷?她会喝醋?
他一下子忽然想到了很多很多,想到她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她的一颦一笑、宜喜宜嗔,想到她那云淡风轻的笑容,那温柔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情。
她倾慕心悦他吗?
燕王不由瞪了林美人一眼:可恨这贱人张口便扰乱了他的心!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满心欢喜的要将自己的私产交给她打理,她却毫不犹豫的笑着说自己担当不起而拒绝了,燕王心情就更加沉闷了些。
其实,他的私产哪里真用得着她亲自打理?自有得用的管事、掌柜伙计们用心。
而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将自己的东西交给她,借以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情罢了。
她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却拒绝了。
吃醋吗?
当初母妃把林美人给自己,他本还想着跟她解释抚慰一二,可谁知她没事人一样面对他的时候照样言笑晏晏,对此事只字不提!
她根本就不在乎!
这又算是哪门子的仰慕、吃醋?
远浦前阵子,因为出任务跟个青楼女子有点儿瓜葛纠扯,绿鸳那丫头气得差点一剑劈了他,好几天都没搭理他。
当时远浦变着法儿的讨那丫头欢心,还愁眉苦脸的求自己帮忙说合,还叫自己不屑的嘲笑奚落了一顿,骂他没出息!
他甘之如饴,反而还振振有词说那是绿鸳在乎他、喜欢他才会这样!
自己当时听了很是鄙夷他。如今想来,未尝没有几分道理!
绿鸳那丫头那样的,才叫吃醋吧?因为喜欢,所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见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处,哪怕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