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退路,那便唯有向前,步步向前。
雕花门关上后,原本通道内尚有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她只能摸黑前行,她一手扶着墙避,慢慢的往里走,约前行了二十余步,终于见到一方拐角,而拐角后,又是一道暗门。
她推开暗门,门内有昏暗的灯光,以及晦涩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一方四面无窗的暗室,室内燃着四盏宫灯,却依然昏暗,里侧靠墙之处,横陈着一方平榻,榻上躺着一个虚弱的老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帝。
上次见他,是在宫宴之上,那般的意气风发,可这才过了多久,竟衰老至此。
她冲上前,迅速扣住皇帝的腕脉,细细诊听,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平展,皇帝虽面相苍老,气息孱弱,却未有恶疾在身,也没有中毒的迹像。
此时这般模样,当是被囚于这暗室之中,心情烦郁,久怒不平所致,再加上这暗室空气不通,于身体确无好处,这才如此虚弱。
感觉到有人在身边,皇上闭紧的双目突然睁开,瞳间尽是风暴寒雪,在瞧见来人之后,风雪消散,眼中惊喜。
“昀雨?昀雨?真的是你吗?我这是在做梦吗?你终于,终于肯入我的梦了,昀雨,你还在恨我,对吗?”
见他这般模样,元秋心中也是酸涩,可往事,终究是往事,已如烟散去。
她握住皇帝的手,柔声道:“皇上,我是元秋,我是您的儿媳,夏元秋啊!”
皇上迷惘的眼神渐渐清明,他看清了来人,忆记也如复。
他挣扎着爬起,看着眼前的夏元秋,叹道:“孩子,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皇上,您感觉如何?可有不适之处?”
皇帝摇头:“我中了那逆子的软骨丹之毒,四肢无力,却也无有大碍,一时半伙还死不了。”
难怪他看起来这般虚弱,竟也中了软骨丹之毒。
“皇上,您的膳食不都经由内侍尝过么?怎的会中朱晟的阴招?”
皇帝黯淡的眸间闪过一丝狠厉:“是皇后,她间与那逆子勾结,图谋朕的江山,朕好恨,好恨自己一时心软,没能早早的废去她的后位,让她居于此位,不断的兴风作浪。”
他与皇后,本就是政治联姻,那年刚刚成亲,他尚是皇子,因被馋官陷害,他被父皇送往灵燕国为质,而皇后,当时的王妃,却不肯随他一并前往,他与她原本就薄弱的情份,也便烟消瓦解。
再后来,西凉与灵燕爆发战事,父皇亦看清馋官之真面目,派了高手去接他回京,而他自愿请军前往灵燕讨伐,他大获全胜而归,并被父皇册为太子,当时他便想废了太子妃,却因父皇从中干预,加之母后与皇后同出一族,顾及左右,这才罢了此事。
这些往事,他不想重提,只能叹息世事无常,瞬息万变。
“可皇太后是您的亲生母亲,她怎能由着皇后将您囚禁?”夏元秋不解,十分的不解。
皇帝摇头:“怕是皇太后也被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