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众人都直接强冲而过。
由于义军将士先前都在向南撤退的缘故,所以越往北,遇到的官兵反倒越少。但地上的义军将士和老弱妇孺的尸体,却随处可见。其中不少,都是熟悉面孔,几乎个个死不瞑目。
刘秀等人见此,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坐骑加速,同时举目四望。唯恐一个疏忽,错过马氏兄妹的身影,或者从地上发现他们的尸体。
正急得火烧火燎间,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伙义军,被官兵围在马车旁,正在苦苦支撑。众人连忙加速冲了过去,等到近处,才发现带队的将领居然是刘伯姬。而重伤未愈的李通再度浑身染满了鲜血,倒在车辕上生死不知。
“小妹不要慌,我来了!” 刘秀大吼一声,挥刀向前横扫。两个怀着猫捉老鼠的心思,轮番戏弄刘伯姬的宛城小校,立刻惨叫着落马,胸前鲜血像泉水般喷涌。
邓奉带着十几个骑兵一拥而上,刀砍枪刺,硬从官兵中间杀出了一条血路。朱佑则迅速抢了两名小校的坐骑,牵着冲向刘伯姬的马车,“走,你带着次元兄先走,剩下的人交给我们!”
“三哥,大姐二姐她们就在附近!我刚才……”刘伯姬抱起李通,爬上上马背,同时冲着刘秀大声提醒。回答她的,是一声暴喝。“有我在,快走!往西走,绕路回棘阳。甄阜堵在南面的路上”。刘秀策马上前,用身体护住自家妹妹,钢刀一扬,正撞向一杆刺过来的长矛,随即刀刃顺势下滑,直接将握矛的手给砍了下来。
“啊——”一名宛城兵痞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惨嚎不止。朱佑恨他偷袭,纵马践踏,瞬间将此人的脑袋猜成了烂冬瓜!
“你们几个,要么跟着我,要么自行向西逃命。不要直接向南,甄阜就等在去棘阳的路上!” 刘秀纵马抡刀,又将临近的官兵逼退了数步,然后朝着其他惊魂未定的义军叫喊。
大多数义军,选择了落荒而去。却有七八个胆子极大,或者热血上头的,抓起兵器,跟在了他的坐骑之后。众人抖擞精神,并肩而战,刚刚将眼前的官军杀散,忽然间,在左侧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狗贼,我今天即便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姐!” 刘秀吓得寒毛倒竖,立刻丢下队伍,不顾一切地策马冲入树林。定睛细看,只见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大姐刘黄披头撒发,挥舞着一把钢刀四下乱砍。而三名前队官兵,则嘻嘻哈哈地拿着长矛,朝着她的胸口、大腿等处戳去。每个人的笑容,都是无比的淫贱。
听到有马蹄声向自己靠近,那三名前队官兵,居然连头都懒得回。一边继续拿长矛调戏刘黄,一边大声叫嚷,“走开,想找乐子去别处。周围女人多的是,这个娘们,我们哥仨包了!”
“去死!” 刘秀怒吼着挥刀,将三名官兵一一砍翻。随即拖起大姐刘黄,冲出树林之外。邓奉和朱佑也带着其他弟兄赶至,腾出一匹坐骑,将刘黄安顿于马背之上。然后大伙结伴,继续四下冲杀。不多时,又救下了刘稷和刘赐和百余名庄丁,于是将麾下兵马一分为二,让刘稷、刘赐带着刘黄和没有坐骑的人先向西走,剩下的骑兵则继续跟着刘秀向北逆流而上。
才走了没多远,忽听有人在前面厉声惨呼道,“文叔救我!”,抬眼看去,赫然是曾在太行山,被大伙救过不止一次的远方亲戚,刘玄刘圣公。此人正趴在一匹暗黄色的战马上,被两名前队骑兵追得不敢回头。
知道他是王匡的人,邓奉便不假思索纵马冲上,手中长槊往前一递,再一扫,将两名追兵送回了老家。那刘玄立刻在马背上直起了腰,伸手朝着自己来的方向,用力点了几下,连句“谢谢”也顾不得说,仓皇逃之夭夭。
“他什么意思?” 刘秀被刘玄的动作,弄得满头雾水,策动坐骑,朝着此人所指方向冲去。堪堪又冲了四十余步,忽然间,看到十几名前队官兵,用绳索拖着数具尸体,呼啸而至。
“狗贼不得好死!” 刘秀大怒,带领着弟兄们挥刀堵住官兵的去路。随即连续几个冲刺折返,将对手尽数斩落于马下。低头再看,忽然发现那尸体的轮廓好生眼熟,顿时,整个人身体晃了晃,如遭雷击。
是二姐刘元,侄女子文,子芝,子兰,四具尸体,被绳索套住脖颈,拖在官兵的马尾巴上,肩膀以下,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
“啊——”刘秀嘴里,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眼前世界,瞬间变得殷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