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也,忠勇伯此言大妙!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很多人怕死后一片漆黑,实不知眼前就是黑暗,都说生死事大,却不知刹那间生死流转。”
蔡懋德似乎得到知己一般,与王斗谈论起生死来,看得余者各人暗暗皱眉。
正说着起劲,两个大将端着酒碗过来,却是山西总兵李辅明,援剿总兵左光先。
李辅明约与杨国柱同岁,一张国字脸满是风霜雪雨,举止中颇为豪迈,他来到王斗身前,哈哈大笑道:“早闻忠勇伯大名,惜不得一见,今日相见,说什么也得痛饮数杯!”
那左光先一脸乱蓬蓬的须发,身材极为魁梧,也爆雷似的说道:“不错不错,忠勇伯怎么也得给面子,今日不醉不归。”
王斗站起来,笑道:“怎敢劳动李帅与左帅过来?该斗过去敬酒才是。”
李辅明与左光先二人,见名满天下的忠勇伯态度和气,这么给脸面,都心中大悦,大笑:“那就同饮。”
李辅明原为祖宽部下,辽东人,不过自到山西镇后,不免与辽东各将疏远一些。
他与援剿总兵左光先一样,都是洪承畴任蓟辽总督后,随洪一起出关的大将,不过左光先却原是秦军麾下,操着满嘴的陕地口音,素以骁勇闻名。
正说着话,又有一大批大将过来,却是辽东总兵刘肇基,宁远总兵吴三桂,辽东大将祖大乐,东协总兵孟道等人,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将官,都是来向王斗敬酒的。
看到吴三桂过来,蓟辽总督洪承畴,辽东巡抚邱民仰脸上露出笑容,洪承畴更起身笑道:“长伯啊,可是来向忠勇伯敬酒的?”
吴三桂施礼道:“回督臣,正是。”
洪承畴抚须笑道:“应当的,忠勇伯治军打仗出众,长伯你英略独擅,廉勇过人,也是我辽东杰俊,当多多亲近才是。”
吴三桂又再施礼道:“督臣教导得是,三桂也是这样想的。”
祖大乐大笑道:“宣镇有杰俊,我辽东也有杰俊,以后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祖大乐此时为祖大寿之堂弟,祖大寿、祖大乐、祖大弼三兄弟皆为辽东大将,祖家世代为辽东望族,势力极大。祖大乐也算吴三桂长辈,言语中,极力为吴三桂撑腰。
听祖大乐这样说,身后一干众人都是附合,只有辽东总兵刘肇基微笑不语。
王斗看向吴三桂,还是那样白皙英俊,世家子弟风范尽显无疑。看众人样子,竟隐隐以他为首,很多人还语带巴结。一旁的蓟辽总督洪承畴,辽东巡抚邱民仰,也对吴三桂真心爱惜,语中多有夸赞。
“好会得人心啊。”
王斗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依他得到的情报,吴三桂在任宁远团练总兵后,在洪承畴支持下大力练兵,两年的时间,练成辽兵二万,都有战斗力。与其父吴襄一起,还练就一支吴氏家丁,内精骑二千,皆以五十骑一队,分四十队,每队设一领骑官。
吴三桂将这些领骑官的姓名分别书写在竹签上,平日插在自己靴筒上,遇到紧急情况,便信手从靴筒中取出一签,呼叫某领骑官,该领骑官即统领本骑队,跟随他冲突决阵,无往不利。
而且吴三桂也颇为善战,崇祯十三年,清兵围困锦州后,不论夹马山遭遇战,还是奇袭清兵镶蓝旗营地,或是五道岭伏击战,其人多有杰出表现。
特别崇祯十四年,清骑充斥锦、松各处,势殊猖獗,锦州粮草不足,各运粮官惊心奴儆,不敢前往,吴三桂自告奋勇,以新年过节,出其不意之计,将粮草运去。
正月初二、初三两天,他以牛骡驴车三千四百辆,装米一万五千石,安全躲过清兵的监视,运粮到锦州。后又空车安全返回宁远,并未遇警,绝无疏失,更大受蓟辽总督洪承畴与辽东巡抚丘民仰的夸赞。
众人认为,吴三桂冒险督运粮食,显见他的胆略远在众将官之上,实心任事,忠可炙日。
加上父亲吴襄、舅父祖大寿全力扶持,吴三桂本身也非常会做人,轻财好士,待人和蔼,并无名门之后的傲气,极受辽东上下官将好评。
吴三桂还非常善于攀附,高起潜监军辽东时,吴三桂就认其为义父。方一藻巡抚辽东时,吴三桂与其子方光琛结为结拜兄弟,洪承畴经略辽东后,他又迅速与洪承畴亲信幕僚谢四新结为至交,如此精明机敏,想不发达都难。
看他身旁蓟辽总督洪承畴,神情中对其依重之意明显。
相比之下,刘肇基这个辽东总兵就有点尴尬,论后台与威望,都不能与吴三桂相比。事实上,洪承畴己经在考虑解刘肇基职,代以吴三桂为辽东总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