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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银子,现在王斗又是最不缺乏的。
主食则有大桶米饭,还有面条大饼之类,说实在,王斗虽到大明多年,其实还是喜欢吃米饭,除了宵夜,不喜欢主食吃面条。
“饿死了,饿死了。”
赵瑄吃得稀里哗啦的,他对海产品不感冒,只是招呼羊肉与猪牛肉。
李光衡与温达兴也吃得颇为粗鲁。还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二人都颇为好饮,不过出征在外不可大饮,所以二人喝的酒度数都比较浅,也喝得不多。王天学更曾是酒鬼。不过随军多年,节制了许多,不过每餐必饮酒,饭可不吃,酒不可不喝。
相比二人的粗鲁。他慢条斯理许多,一边喝还一边摇头晃脑。
韩朝端坐,慢慢吃着,颇有将帅严谨之风,他身旁的钟调阳同样沉稳寡言。
王斗舀了一勺汤,喝进嘴里,点头道:“这鱼汤不错,很鲜美。”
他说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洋各种鱼类丰富。只可惜不能长久保存,否则渔民也不会这么穷困。”
秦轶停箸笑道:“现大将军赠鱼干之技,海鱼可以长久保存,若推广开来,以后渔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众人都是点头,钟显才品尝鱼汤,也觉味道鲜美,说道:“说起鱼干,末将往日在蔚州。老家也有一种鱼干,腌制后挂在厨房风干,食用时放入汤瓶慢火闷炖,熟时味道非常鲜美。别有风味。”
钟显才看着王斗:“若大将军喜欢,哪日末将亲自下厨,为大将军献上一道。”
王斗有些惊奇,笑道:“未想到显才还通厨艺。”
赵瑄正吃得搭搭作响,汁水淋漓,含糊不清道:“君子远庖厨啊。钟兄,大好男儿,哪有亲自下厨的?”
王天学也抚须,摇头晃脑道:“然也,赵将军此言,甚合吾之心。钟将军虽说一片拳拳之心,不过只需说出制做之法,让人烹饪便可。不得不说,钟将军此乃妇人之言也。”
秦轶摇头,不得不说,王天学虽与他同是文人出身,不过王天学这张臭嘴,不知不觉,就容易得罪人。
钟显才看看王斗,又看看赵瑄与王天学二人,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争辩道:“怎么是妇人之言……怎么,二位看不起妇人女子?花木兰,洗夫人她们,也是女子。”
钟显才更哼了一声,一扬拳头:“尔等母亲,也是女子,小瑄儿,你们这样说,就是大大不孝。”
众人都看钟显才,好象急了,平日里,钟显才性情腼腆温和,不过有时又很凌厉,特别在大将军面前,表现出好胜的一面。
王斗仔细看看钟显才,又看几人争吵,笑了笑,说道:“这样吧,饭后你们比划一番,谁胜出,就算谁之言有理。”
钟显才拳头捏得啪啪响,得意道:“小瑄儿,王医官,要不要比划一番?”
赵瑄与王天学哑然,钟显才从小兵杀到将军,更曾是上等技艺军士,赵瑄一个技术宅,王天学手无缚鸡之力,哪是对手?皆左顾而言他,赵瑄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王天学也咳嗽道:“然也,赵将军此言,甚合吾之心,吾饱读圣贤书,岂能与旁人动手,真是有辱斯文。”
众人大笑,赵瑄与王天学更是尴尬,赵瑄转移话题,突然说道:“大将军,您说,若末将用了大量的丝绸,您是怎么想的?”
众人都奇怪,赵瑄突然要大量丝绸做什么?
韩朝打趣道:“怎么?赵兄弟要办什么喜事,娶妻还是纳妾,我记得你己经有妻室了。”
各人窃笑,赵瑄连连摆手,只是道:“记得炮军营的药包吗?末将无意中发现,丝绸比棉布易燃,若改用丝绸药包,炮膛不易过热,可以大大加快炮子重新装填过程,或许往日打五炮散热,现在至少可打十炮。”
众人都是动容,王斗也是心中一动,赵瑄这样说,他也忆起后世一些资料。
似乎那时的炮队,就是使用丝绸药包,确实让炮膛不易过热。靖边军的炮手们,个人技术己经达到顶峰,制约火炮发射速度的,就是炮膛的散热问题。
而且赵瑄这一说,他还想起火门药的导管,后世是用鹅毛管还是鸡毛管来着?可以避免引绳的郁结,还有散药被风吹散等问题。
王斗沉吟时,各将则在议论纷纷,争执不下,不论这丝绸药包是否可行,不过到时耗费就大了。炮军并来就是一个烧钱的兵种,训练炮手,打制火炮,皆投入不菲。现在又要有大量昂贵的丝绸烧去,可想而知,到时花费多么巨大?
王斗沉思良久,丝绸药包虽然花费大。不过代表了未来炮兵的发展方向,靖边军一切走在时代的前列,为了胜利,减少军队伤亡,该投入还是要投入。
想到这里。迎着赵瑄期盼的目光,王斗说道:“这样吧,先找一些丝绸商订购一批丝绸,先期试验训练,若真的有效,以后炮军营的药包,皆使用丝绸药包。”
在赵瑄大喜时,王斗又道:“还有,火炮的火门引药,可找一些鹅毛管或鸡毛管来。试试可否作为火门导管。”
赵瑄一拍大腿,叫道:“妙啊,大将军与末将想到一处去,末将一直在考虑火门导管材料,要硬直,还要易燃,就一直想不到鹅毛管或鸡毛管上去,这真是……”
他心下佩服万分,自己专门负责炮兵,日思夜想。竟不如大将军随口一言,惭愧。
此后赵瑄坐立不安,只在考虑新药包试验问题,似乎温达兴也有些心神不定。
突然他放下碗筷。对王斗忧虑道:“大将军,昨日谢一科兄弟领哨骑前往贼奴白庙堡哨探,眼下鞑子兵在女儿河两岸戒备森严,末将有些担忧,谢兄弟会否遇到危险。”
一时间帐中安静下来,王斗的手一顿。慢慢抬起头来,出神良久,叹道:“兵凶战危,战场上,谁又知道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不过勇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不论何人,都不得怯懦,不得畏避。温兄弟,一科虽说是我小舅,不过军中无亲职父子,该怎么办理,依军律便是,该让他哨探的,你一样要吩咐下去,不得徇私。”
看温达兴还要说什么,王斗一摆手:“一科强烈要求到尖哨营去,想必种种后果,他己经考虑清楚,他哨探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
“好了,诸位都吃饱喝足了,现在议事吧!”
韩朝等人都有些担忧,夜不收实在危险,特别现在鞑子对靖边军越发重视情况下。
谢一科性子活跃,他们其实都颇为喜欢,就算他不是王斗小舅子,各人也与之交好。特别韩朝,与谢一科算靖边堡时代就相识的好友,谢一科的哨探技能,还是韩朝一手训练出来的,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不过大将军不再议此事,他们也就不再谈论,免得忧心。
火兵收了桌子,众将聚到沙盘前。
比起刚到松山时,此时锦州附近的沙盘地势图,更加的精细。
此时沙盘上插了众多小旗,代表敌我双方的分布。原本的乳峰山,石门山等处,代表清兵的旗号己经少了不少,而在锦州城等处,代表他们军力的旗帜则多了许多。
这些小旗,都是根据尖哨营的侦察勘测结果而设置的。
看着沙盘,众人都是沉思,鞑子在乳峰山等处撤退,而在锦州城增兵的意图是什么?
他们有什么行动企图?
韩朝细思了良久,说道:“大将军,末将以为,贼奴之所以在乳峰山等处大量撤兵,又加紧攻打锦州,是为了引诱我军前往,延长补进战线,窥使可趁之机。”
“而各山撤兵之处,以石门山为多,乳峰山仍有贼奴不少,所以贼奴之计,是引诱我军主力到达锦州城下,若我师被他们拖缠,他们数万铁骑便可渡过女儿河,截我粮道!”
“哨骑传来,贼白庙堡兵马增加不少,显然对杏山等处,他们己经窥探良久。”
他指着锦州城的东面与东北面旷野:“到时双方大战,估计便是此处。时我大军与松山堡隔着乳峰山与石门山,来回不便,或翻山越岭,或从小凌河东南绕道,而乳峰山,还有西北的女儿河段,皆被奴所控,介时想救援杏山,也极为不易。”
韩朝叹道:“在贼奴加紧围攻锦州之下,现他们一部分目的己经达到,吴三桂诸人,己经按纳不住,急切想前往救援。便是蓟辽总督,也认为锦州难守,害怕城池被强攻而下,这个后果,是他们承受不了的。”
王斗缓缓点头,钟显才道:“虽说贼奴之计如此,我军也可将计就计,攻打石门山,直抵小凌河下,随后控制沿河各段,直接使用船只,将粮草柴薪,甚至援军,源源不断从南门运入城内。如此,也可解锦州一部之危,以安辽东军将,对解围锦州的迫切心思。今日我等随大将军勘测小凌河各段,河水尽可行驶船舟。”
韩朝郑重道:“话虽如此,介时与贼大军交战,便是在锦州城下了,地形地势,火炮运输,粮草辎重,远不如在松山堡便捷。其实上上之策,是在松山与贼奴相持!”
“今数十万大军,彼此双方,皆粮草供应困难,不过我大明国力更众,现又有鱼干诸物,能比贼奴更为持久。相持下去,贼粮草不继,定然不战而溃,进军锦州,便是中了贼奴奸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