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其然。”
郭绍沉默片刻,道:“你身上还是湿的,下去沐浴更衣罢。”
王氏道:“妾身谢陛下恩。”
她小心放了茶杯,转身时趁机飞快地瞥了郭绍一眼。
王氏走出房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
不一会儿,王忠入内,一副讨好的笑脸。郭绍看了他一眼道:“以后别往朕这里送女人了。”
王忠吓了一跳,跪伏在地:“奴婢知罪,未能体察官家的喜好。”
郭绍:“……”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暂时别送了,以后要送就送滋德殿。你起来罢,朕未怪罪你,不知怎地,朕就觉得你顺眼,挺习惯你在身边的。”
王忠大喜:“能在官家身边服侍,奴婢做牛做马也情愿哩!”
……吕府刚刚收拾好,礼部侍郎卢多逊再次“光临”,又把整个院子内外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什么都没找到,带着人扬长而去。
吕春才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刚遭过强盗一样的家,扬天长叹。
一个老仆也哭丧着脸道:“这礼部侍郎葫芦里卖什么药,这是啥意思?”
“老子怎知什么意思?若是要对付老子,何不来个痛快!”吕春才已经受够了,这阵子他受了太多的白眼。
过了一会儿他又无奈地道:“我闻有一种吃驴肉的法子,便是在活驴身上割一刀,等伤口还没愈合,又割掉一坨肉……”
不料三天后,人报卢侍郎又带人来了!
吕春才之前是对卢侍郎卑躬屈膝,希望卢多逊能美言几句,但卢多逊不领情。这回吕春才是彻底对卢多逊死心,出门迎接时心里的恐惧中带着恶气,忍不住问道:“卢侍郎说末将有反心,已经搜查几次了!敢情还不能证明末将的清白?”
“清白?”卢多逊冷冷道,“吕将军欲休妻娶符大娘子,谋反之心路人皆知!本官不过要让你心服口服,来找真凭实据。”
此言一出,吕春才顿时呆若木鸡,周围围观的一大群人则哗然。
这事儿的前因后果早已流言四起,虽然说得有板有眼,但终究也只是猜测和流言。这下子从礼部侍郎的嘴里亲口说出来,一切就变成了事实!
果然吕春才是想娶那个皇后相的大娘子,才被今上认定要谋反!一切顿时“真相大白”了!
连吕春才也是和众人一样的想法。最近的事儿,他情知极为不妙,也听到了自己倒霉的理由。他不是不信,但拿不太准,毕竟他想娶符大娘子知道的人不多;而且由此证实他要谋反,中间推测和揣测过程太多。
现在卢多逊的一句话,击碎了他的仅存的一丝侥幸心……想娶老天注定的皇后,不是想当皇帝是什么?
这事儿还有一点救?!
吕春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无死灰。那忽然变得仿佛尸_体一般的肤色,将他内心的绝望展露无遗。
他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神情大变,猛地一下抱住了卢多逊的腿!卢多逊吃了一惊,总算还沉住了气,旁边的禁军武将则吓了一条,刀都拔出来了半截,以为他要袭击卢侍郎鱼死网破!
不料吕春才则是不顾脸面大声求饶:“末将知罪了,求陛下赐末将一死,饶了吕家老小罢。”他俄而又哭得十分凄惨,“末将上有老下有小……”
卢多逊长得瘦弱,却是个狠人,淡定地示意武夫们收起兵器,俯视道:“吕将军无忧也。”
吕春才破涕而喜:“卢侍郎答应末将了?”
卢多逊道:“谋反之罪,举族诛灭!吕将军既有老小,全都死了、不就不必担忧老小无人照看吗?”
“卢多逊!你这厮别逼人太甚!”吕春才大怒,直呼其名,放开他的腿站了起来。
卢多逊周围的披甲武夫这回没有妄动兵器,只是盯着他的手。
卢多逊的瞳孔收缩,一步未退地冷冷看着他。
吕春才手发抖:“我大不了一死!”
卢多逊面无表情道:“你想畏罪自_裁?”
吕春才站在那里,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他忽然抬头“哈哈”大笑起来。
卢多逊没理会他,挥手道:“诸位将士,进府,仔细给我搜!”
大量士卒再度涌进了府门,阵仗很大,围观的人也特别多。事到如今,有没有凭据已不重要,大名府的路人都知道,吕家完蛋了。
路边甚至有人念念有词什么报应之类的词,一边喝酒一边拍手称快。众人问之,原来是被吕春才低价强买了铺面的人,专门来看他如何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