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杀溃。
这时恰有两百余流民军从北边赶来,孙杆子一把揪住头领,问道:“认得我不?”
“小的是左护军的,怎么不认得杆爷你啊?”头领认得孙杆子,见这边除了给打散的百余人,就看不到别的人,讶然问道,“杆爷你的兵呢?”
“给拦在东边,”孙杆子望东岸指去,已经看不清东岸的情形了,他说道,“左护军的兵能打,好,你们都跟我来,往这些官兵赶下水去……”这两百多人七七八八的都穿了甲,在穿甲数不足十一的流民军里,拿肉眼看也能看出是精锐。
河汊口没有大堤,都是斜浅入水的河滩地,所以范围很广,
孙杆子使惯的大斧极沉,泅水渡不过河来,他挑了一面盾,一把直脊刀,就着地势领头就往河滩地里冲,让弓箭手散在两翼一边下冲一边散射……
上一股流民军刚给杀溃,就有另一股流民军杀来,穿甲持盾,冒箭冲来,速度之快,也令先登岸来的宁则臣吃了一惊。
河滩上能落脚的干地还不大,离后面的战船也远,弩箭掩护不到,宁则臣知道必须带先登岸的甲卒往外突冲,守住了阵脚,好给后续的兵马让出足够的登岸空间,才不会使这一次的登岸功亏一匮。
宁则臣拎来陌刀,仰首视敌,冲来之敌呈锥形展开,当前者自然是流民军中的勇将,他也当仁不让,叫护兵拿着他的旅帅旗站在后面,他举刀跨步直劈过去……
孙壮举盾挡住,盾破而劈来的刀势不减,直击左臂。要不是左臂缚有铁护板,当下就要给砍断,便是如此,也给震得差点骨折;孙壮反应也不慢,右手里的直脊刀直劈去,却给宁则臣身侧的护兵拿盾荡开。
直脊刀不及陌刀势大力沉,仓促一刀没能将盾破开也属正常。
在孙壮看来,颜面却是大失。
他看出眼前的宁则臣是官兵主将,他给宁则臣一刀破盾差点杀了,宁则臣身边不起眼的护兵竟然拿盾荡开他的刀,令他如何甘心?
宁则臣身边的护兵看上去不起眼,却是宁则臣在凤离营颇为依重的一员哨将张季恒,也是出身凤离籍流户,一身武艺精绝。
张季恒先带兵冲上岸,宁则臣亲自往外冲杀,他自然要护在边上以防有失。
张季恒还不甘心呢,他以为与宁则臣配合定能一举斩杀敌将,没想到劈来的直脊刀是如此之沉,令他退后一步才脱掉大力,再进击时,两边已经给迅速其接战的双方兵卒挤散开,再没有直接对战的机会……
孙壮虽不识字,但不是莽夫,当头一刀吓他一身冷汗,抢过来一面盾,也不敢像以往那样只身往敌阵里冲,与居前数十勇卒保持成锥形,往官兵阵形里钻。
这时候孙壮才感到眼前官兵的精锐之处,他虽然感到吃力,还是能借气力上的优势,将当前的官兵甲卒砍翻或推开往前突,但他身边的流民军勇卒却跟不上来。孙壮往冲突几步,粗锥形阵硬是给挤成细长锥形,他再不退后,就很可能给当中截断、困在官兵阵中成孤军的危险……
孙壮没有办法,还不想将性命送在这里,稍退回去,再带人往前冲,三番数次下来,虽说有地势上居高冲下的优势,却给官兵往外硬撑开二三十步。
后续登岸的甲卒已经在后面形成密集的抛射箭阵,孙壮看跟自己冲下来的两百多人近半数挂伤,也知道事不可为,且战且退,以便形成更开阔的战场,让之前给引开又再度赶回来的流民军兵卒填到战场来打拉锯战。
闻讯先赶过来拦截的流民军多为分散筹粮的部队,不是流民军的精锐,穿甲者十中无一。形成更开阔的战场,貌似有更多的流民军兵卒进来参战,对宁则臣来说,反而远没有刚才给二百多穿甲流民军精锐压在河滩狭地上打的压力大。
这里天色几乎黑了下来,河道里的停船虽多举火,流民军在岸上也点燃许多火把往这里丢,但真正面对面厮杀的光线已经很暗。
宁则臣带着精锐甲卒左冲右破,暗弱的光线影响不大,但是适应不了昏暗光线作战的流民军开始混乱,彼此体力上的差距也明显起来,当宁则臣率众冲上滩头,突击阵列还能保持较为完整的锥形,拦截的流民军则抵挡不住压力崩溃,沿沭水东岸往北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