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或坐或站有五六个人。他们大多都年纪不大,或是二十多岁,或是二十上下,只有一个人是例外,这人坐在一张藤椅上,看起来已有四十挂零,与周围的年轻人显得格格不入,不过这名中年人看上去倒是很精神,头发油光铮亮,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向下看,是张白脸,还带着一副拉丝的眼镜,斯斯文文中又透出一股威严之气,再下面是笔挺又考究的西装,脚下则是一双一尘不染的黑皮鞋。
他不像是杀手,更像是某个大企业的高阶主管。与在场的其他人比起来,他是最特别的一个。
没等夏文杰开口说话,那名中年人已率先从藤椅上站起身,他来到夏文杰近前,主动伸出手来,含笑说道:“实在抱歉,这么晚了还把夏先生请到寒舍。”
真是个温文尔雅的斯文杀手。夏文杰在心里嗤笑一声,他没有与中年人握手,在他心里,对方也不配和他握手。
他举目环顾周围,在房间里没看到胡彬彬的身影,他问道:“我的女朋友现在在哪?”
“我想小瞳都已经和夏先生说得很清楚了,胡小姐并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只是请她来做个客而已,夏先生完全不必担心。”中年人语气平和地说道。
夏文杰点点头,说道:“现在我已经来了,我想你们也应该按照约定放人了吧?”
“先不急。”中年人摆摆手,说道:“夏先生请坐吧。”
对方的态度让夏文杰多少有些意外。如果对方想要报复自己的话,大可以直接动手,根本不用像现在这么客气,除非他们找自己还有其它的目的。
他凝视中年人片刻,接着,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下来。
中年人抬起头,对绝美女郎说道:“小瞳,去端两杯茶水来,夏先生是我们请来的贵客,我们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对方越是客气,夏文杰的心里就越加的没底,越加的不安。绝美女郎在中年人面前恭敬的就如同小兔子一般,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走开了,时间不长,她端过来两杯茶水,一杯是小心翼翼地放到中年人近前,另一杯则几乎是摔到夏文杰面前的,好在杯子足够结实,就是里面滚烫的茶水溅出来不少,险些洒到夏文杰的身上。
见状,中年人顿是一皱眉头,身子向后一靠,怒视向绝美女郎,后者似乎也自知理亏,急忙垂下头,躲开中年人咄咄逼人的目光。
通过对方之间无声的互相,夏文杰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位中年人就是这群杀手的头目。
中年人收回目光,对夏文杰歉然一笑,说道:“夏先生,不好意思啊,我家丫头是被我给惯坏了,不懂规矩,夏先生也别见怪。”
夏文杰什么话都没说,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他不怕茶水中有毒,他人都已经进了贼窝,如果对方想杀他,只是抬抬手的事,根本无需用下毒这么高级的手段。
对于夏文杰的淡定和流露出来的胆识,在场的众人也同在心里点点头,暗道一声不错,包括中年人和绝色女郎在内。
中年人一笑,他故意放慢动作,拉了拉袖口,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他这个动作很平常,不过却让对面的夏文杰脸色顿变。
并非中年人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而是在他伸出来的手上,带着一只又粗又大的黄金戒子,黄金戒子的戒面是方的,在上面,清清楚楚地烙印着一只好像狼头模样的标志。
对于这个标志,夏文杰简直再熟悉不过,它和自己胸前所佩戴的那只戒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夏文杰脸上的惊色没有逃过中年人的注视,他想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
他把拿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然后伸平手掌,按在茶几上,对夏文杰笑呵呵地说道:“怎么?夏先生也觉得我这枚戒子很漂亮吗?”
听闻他的话,夏文杰眯缝起眼睛,目光缓缓从他的金戒子上移开,落在他的脸上,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夏文杰有人生启蒙老师的话,那么大叔就是他的启蒙老师,对他而言,大叔以及大叔送给他的东西都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而大叔戒子上的图案竟然出现在另外一枚戒子上,这让夏文杰深感震惊。
中年人收起笑容,对上夏文杰凌厉的目光,幽幽说道:“同样的话,我更想问问夏先生,你为什么会有犬首戒指?”这枚戒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的!他在心里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