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无纪律,开会迟到,上工懒散,文书同志你把他今天的表现记下来,扣他两天的工分叫他长长记性。这种典型的慵懒作风要不得,我们是一个集体,绝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报告!”查文斌一听要扣分,马上起身举手道:“石头他身体不太好,刚才出来的时候去茅房拉肚子了,拉了一整夜,应该是昨晚干活着了凉,我这就去找他。”
支书挥了挥手道:“去吧,这个石敢当啊,最近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这说明他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嘛!你们看看,连夜人家都在上工,你们要向他多学习这种精神,查文斌啊,他到这里来是接受教育的,他的家庭成分很是成问题的,你们要多帮助他学习学习,快点去吧。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我破例多等个十分钟。”
查文斌道了谢马上一溜烟的跟着小忆出了会场,野人屯本来就是个山沟沟,地方大不到哪里去,胖子平时逛的也就那几个点。马不停蹄的都搜罗一圈后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可这时间马上就又要到了,要是他们再不回去,那工分一准再扣了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这个时候其实大家都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除了抱怨胖子的不靠谱外只能是在心里骂娘了。回到会场后,情况马上给汇报了一下,查文斌说胖子可能是受不了去山上找草药了。因为开会是早上通知的,所以还算是勉强有个借口可以应付,支书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给他们念了一遍报纸上的最新动态后就宣布解散了,原本准备的表扬就因为胖子的突然消失而终结了。
像他们这样的黑五类其实是非常需要这样的正面机会的,要获得一次表扬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就因为他也一同连累了其他人。回到屋里的查文斌和小忆甚至还在生他的气,这个石敢当办事太他妈不靠谱!
小忆呢,靠在炕上抱怨了一句:“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煮熟的鸭子都到嘴了又给飞了,文斌你是不是没看老黄历?”
“老黄历?拉倒吧,那是封建迷信,谁敢看?”查文斌指了指炕头那本红宝书道:“我到这儿来这么久了就没想过那事儿,哎,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清明节,可惜现在也不让乱说话,不然我真想在门口给我师傅烧几张纸。”
在那个动荡十年里,清明这个传统的节日也就跟着消失了十年,但凡任何和祭司有关的活动都会被红卫兵们视作是对封建迷信的敬礼,这是一种开社会主义倒车的不可被原谅的行径,轻则批斗,重则……
刚躺下不久,苗兰就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屋子,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喘着大气叫道:“查文斌啊,不好了,出大事了!”
查文斌抱着脑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道:“出啥事了?”
“石头……”苗兰一下子急了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哎呀,那小子坏了大事了!我爹我爹……我爹藏在箱子地下的香烛纸钱不见了!”
苗老爹藏着香烛纸钱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这在当年可是相当冒风险的,几乎就是把他的政治生涯赌上了。查文斌也不明白,苗老爹藏着那玩意有什么用,听苗兰说,他爹在每年他娘的祭辰时都会偷偷的去坟上烧。这点东西在当时可不怎么好搞,得是苗老爹用了不少山货才到外面去偷偷换来的,平时一直用红纸包着藏在箱子底下。有一回胖子实在没裤衩了,想去苗老爹那里翻一条,恰好就让他给翻出来了,不过这事儿他们几个知道却都烂在心里。
“不见了!”查文斌的脑袋顿时就“嗡”得一下大了,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传出去,苗老爹头顶上一顶帽子肯定是少不了了。可谁会去弄那个东西呢?他问道:“是石头干的?”
苗兰摇摇头又点点头,磕磕巴巴的说道:“也不确定,可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恰好他又不在了……”
“糟了!”查文斌说道:“是不是今天清明节,他想他爹妈了。这小子什么混球的事情都干的出来,我上回就听他说起过这事,说是爹妈死了连张纸都没烧过,很是不孝……妈的,赶紧出去找,要是一会儿得让人看见了,他自己完蛋了不说还得连累苗老爹!”
<b>说:</b>
这也还是清明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