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续上清一脉恢宏气象。”
“白掌柜有心哪。”
既然有此因果在内,余慈自然不会不收。只是他对当年上清宗的认知,实在有限,一时半会儿,却是想不出此架辇车的来历和妙处。
也在此时,旁边沈婉趋前,轻声赞道:“原来白掌柜这些年来,一直收藏此车。据说,此乃上清魏祖师成道之前,仰参道韵玄机之物,成道后,则用来封召仙真神明,便是历代宗主,也多有乘此辇车,遨游四极八荒的……余真人,传说真是如此吗?”
余慈瞥她一眼,没有回应,随即扭头对白秀峰道:
“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白秀峰略微欠身,又笑道:“且不说这本就是上清旧物,其实此车在我这里,也见不出任何神异。传说中‘白虎登空,仙人列从’的奇景,都是不见,如今只能以人力相牵,或许只有真人这等上清真传,才能尽得其妙。”
“但愿如此。”
余慈再不客气,径直登车,四位青衣美婢都蹲身行礼,待他坐稳,才又挽起丝带,垂首待命。
车旁白秀峰又道:“辇车中符纹只能由玄门正宗真罡催动。四位女子,本都是此界玄门宗派弟子,因师门毁于魔劫、大劫之下,流落江湖,敝人将她们雇了来,专事挽车之用。”
余慈闻言细察四女身上气机,果然都是玄门正宗,尤其可贵的是,四人都是还丹修为,且根基扎实,便是在玄门大派中,也是合格的四代弟子。
他也不免感叹,随心阁果然是财雄势大,手段高明。
还丹修士,此界当然所在多有,可像这几位女修,年岁也不甚大,能将玄门正宗心法修炼到还丹境界,分明都是下过苦功的,心志想也不凡,在一些偏僻地域,甚至足以开宗立派,可如今竟然甘为挽车奴婢,里面的弯弯绕绕,非比寻常。
白秀峰还在解释:“以人挽车,也只是权宜之计。她四人催发符纹,轻举入空,就算受辇车加持,速度其实也不过日行三万里,比之步虚中人,也不过在中游罢了,只得一个悠闲自在而已。他日真人尽得此宝之妙,便不必再用这等法子。那时,这四人也可来服侍起居,近沐真人德行玄理,对她们,也是一番造化。”
余慈至此方知,白秀峰真要翻动口舌,也是一等一的强手。
他哈哈一笑,不再回应,手敲车壁,四女当即会意,挽动丝带,引车前行。
沈婉和白秀峰都停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辇车行不数丈,其上明暗相间的符纹已经彻底催动,在车下化为一层模糊的光雾,半掩车轮,四女脚不沾地,飞腾起来,飘悠悠往上层甲板而去。
余慈坐于车中,微瞑双目,感受玄门真罡激发符纹后,车中细微玄妙的变化,恍惚之中,身体的重量都似消失不见,微风袭来,便似穿身而过,五脏六腑都清凉通透,确如白秀峰所言,悠闲自在,
当年,上清历代宗主,或许也是如他此时一般,乘风驭云,遨游四海,飘飘然于九霄之外。
可那时又有谁能想到,偌大宗门,万千弟子,便在魔劫之下,死得七七八八,一门英杰高士,殒落殆尽,到最后,竟然是由他这位“外人”撑起上清声名,维系遗脉。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