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一个,距离他有七百里,最远的近四千里,散布在洗玉湖的各个方位,这些人同时语及“后圣”,且憎恶之意同出一辙,他的人缘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
而且,里面忌惮、试探之意又是如此明显,倒像是尝试着喊两声试试……
隔了片刻,余慈终于是反应过来。在洗玉湖上,各类传讯法阵最是方便,以之为渠道,聚合起来,商量些阴谋诡计什么的,最是便利不过。
此时此刻,暗室之中,什么“阴谋诡计”都中断了,沉默正如同黑暗,吞噬了越来越多的空间。在不见边际的暗影深处,很多人的鼻息都在加重,焦躁的心情正快速扩散开来,或者更准确地说,正在彼此之间形成共鸣。
这些人里,没有哪个是笨蛋,就算是笨蛋,修炼到如今的境界,对危机的感应也是有那么一点儿的。
刚才他们还在围绕着如何抹黑余慈一事,勾心斗角,这其实也是心有定见,胸有成竹的表现。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味道就不对了。
“真的是……渊虚天君?”
之前距离余慈最近的那位,嗓音不自觉有些发颤。
他离得近,也最为敏感,完全能够感觉到,冲击是分为前后两波,第一回只是声音宏大,实质性的冲击不强,但后一波完全不同,就像是海底的暗潮,不知不觉间就把人卷进去,虽然还不至于伤人,却让他心烦意乱。
若是别人也还罢了,偏偏他们正在后面策划着阴谋诡计,那边的压力就已经传导到位,可不是一个“巧合”就能解释清楚的!
越想越离谱,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颇深,以至于气血运转都有些滞碍。
赵相山误我啊!
便在他想要发言质问的时候,已经有人抢到头里,正是之前以“粗豪面目”和赵相山做对的那位:
“赵阁主,眼下这怎么算?”
赵相山站在水镜旁边,意态闲适,呵呵一笑:“能怎么算?诸位都还没动手,余慈已经狗急跳墙,正好证明,此人别无办法,才用此激烈手段……”
有人捕捉到了里面关键细节:“你已确认这是余慈所为?”
赵相山正待再说,暗室中的声音骤然一乱,各色的警报声通过传音法阵汇总在一起,这是洗玉盟高层发下的重要警讯。
仅隔一线,前面就与赵相山不对付的那位,冷笑一声,直接切断联系。
有了领头的,自然就有次效仿的。可幸运儿永远都是少数,大多数人还在心绪震荡中,没有缓过神来,忽然心头悸动,但见水镜震荡,忽明忽暗,似乎影像烙在其中。
直至此刻,才有人呻吟出声:“情绪神通,覆盖全湖……”
暗室联系的诸人大乱,纷纷要切断联系,可已是迟了。水镜之上,终于呈现出一个人影,立于湖水之上,嘴唇抿起弧线,没有说话,眼神冷漠,环视一周,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水镜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