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石越却是皱紧了眉:“然则,这魔门为何如此?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异族联手?”
他身侧无有旁人,就只有三人而已。其中一个,正是石无忌。穿着一身银黑甲胄,容颜冷漠如冰。
相较于几年前,才初入修行界时的生涩及好奇。此时的石无忌,就仿佛一块永不会动摇的巨石,而那银黑盔甲内,则隐藏着如山如海一般的力量,不可测度。
另外二人,则一名公孙明烈,一名秋南。是他身边首屈一指的大将,一位曾经在战场上,以一双手,在二百个呼吸内,徒手将十七位神境修士连续撕裂,而本身毫发未损。
另一位,则以神境之身,刀战圣阶不落下风。
能够在外域中,短短数年内,一连攻占七十世界,此二人可谓居功至伟。
不同于宗守那爆发式的崛起,石家传承数千年,可谓底蕴十足。
尤其这两代,石千里几十年苦心孤诣的经营,使石式族内及部将家臣中,聚积了许多世上罕见的人杰。
使石家有足够的人才可用,其中二十余人,都可独当一面。
公孙明烈与秋南,又更是其中的佼佼之辈。
哪怕是攻占下那七十处世界之后,人手也未有捉襟见肘之忧。可迅速的整合,远远胜过此时,只有空架子的大乾仙朝。
“要使无上元魔那样的人疯狂,那就必定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才可——”
那秋南笑,眸子里透着莫测光泽。
“以属下猜测,这宗守是要门有什么事情,碍着了那位无上元魔。要么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使李别雪垂涎欲滴。”
“太始修的是终末之法,与宗守有道途之争,二人之间,乃是死敌。然而这无上元魔,真会在这时候为太始不惜一切,火中取栗?”
公孙明烈也沉吟着道:“至于物,这个世间还有何物,是李别雪看得上眼的?宙书倒是不错,可也无需付出如此代价。除非是有能助他修为更进一步之物——”
他话里虽是如此说,却也无法确定。
难说不是太始,给了无上元魔什么承诺或者利益,又或者是其他的因由。
到底什么东西,能令李别雪为之心动,也实在想不出来。
石越也知这样议论,不会有什么结果。在知晓更多讯息之前,也猜测不出李别雪真正的用意。
倒是宗守在剑道上的进境,实在使人惊奇。
方才虽是使用死亡之剑,然而其中,却夹含着浓郁的道韵。
原本以为,这一位走的是由繁入简之路,必定会被自己追上,甚至抛下。可直到此时,也仍是并驾齐驱。
他是依靠这混沌晶眼,有简入繁,是分外的容易。这宗守掌握宙级命世书,修行进境,也不落下风。
他唯一能胜过的,就是寿元。然而若踏入至境,有多少岁寿储备,又有何意义?
摇了摇头,石越止住了话题。
“那位大乾帝君之事,用不着我们担心。至少在这秦皇墓内,我与他在争夺铜人之前,是友非敌。那个人,必也知之。”
说话之时,石越目望这小千世界,那咸安城所在方向。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徐福是否已回至云界?又是否已成就了至境?”
“就连主公的混沌晶眼都无法窥知究竟,我等又如何能知详细?”
那公孙明烈苦笑:“不过,属下还是之前的意思。此时那边太过凶险,圣阶实力练气士,已知的就有四位之多。而即便不算十二铜人,陪葬护卫的圣阶尸将,也有二十人。那位秦皇,如今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同样没弄清楚。贸然入内,绝非是明智之举。”
石越却洒然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知因由,终究还是要进入看看。”
四人之中,只有石无忌,仍旧微微失神的,看着宗守的方向。
在世圣君!他前几月曾去乾天山看过,参与过那论儒大会,也在大乾境内各处行走过。
民富而税轻,重法而爱民,百姓安居乐业,君王拱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虽各处大乾政令难及之地,还有种种横行不法之事,官商勾结,欺压百姓,愚民之举比比皆是,甚至不乏私吞国库钱粮,私自加税之事。
然而却可见一切,都在好转。
虽只是短短几年,以乾天山城为核心的东临诸城,却已隐现盛世气象。
这或者就是上古三皇治世之景,也难怪儒门孜孜以求,恢复三皇之治。也难怪此时有越来越多儒门之人,认可宗守,是真正的在世圣主。
那么自己以后,是要与这样的人为敌么?